虽然卫砺那句话说得巨深情巨温柔,可我就是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心慌意乱。
不是心潮涌动的感觉,而是害怕。
挂了电话,让人送Michael去医院,因为卫砺那边会关照医院方面,我就没跟着去。
挺无奈的,虽然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跟卫砺有什么交集,可是这一次,我不得不求助于卫砺,在Michael和Elsa这件事上,一个弄不好,我就会炮灰,虽然从头到尾,这里头都没我啥事。
想了想,我决定还是要去找一趟Nike,事情现在已经演变到完全不可控制的地步了,我必须让Nike来拿个主意。
我不敢晚上出门,好不容易捱到早晨,打了个电话给Nike,Nike说,他等会儿就回来。在等Nike的这段时间里,我绞尽脑汁组织语言,力求以一种不伤他自尊心、不会让他有内疚感的方式将这件事转述给他。
一个小时后,Nike回来了,带着一脸疲惫,看他这样,我又不忍心立即拿这件事烦他了,于是放了水,让他洗了个热水澡,先让他睡上半天,等到精神恢复了些再说。
Nike在商业方面,并不如卫砺那样是天纵奇才,凭着三分基础,能发展出十二分的天下。拓展规模,扩大市场,稳固江山,这些对于Nike来说,是非常吃力的事情,而我对此一窍不通,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很自责,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什么都没为他做过。
我想,我也许可以为他做一件事——给他生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希望生孩子,但是,我想试试看,万一奇迹出现,那就好了。
趁着Nike睡觉,我拉着桃子陪我出了一趟门。大白天的,帝都还是很安全的,再加上我知道卫砺会密切留意Max家族那边的动态,也就更加放心了。
去了中医院做了一番详细的检查,一个带着老花镜,看起来就很有本事的老中医给我开了方子,但是他却说,只能竭尽全力帮我调理身子,至于还能不能怀上孩子,那得看天意。
老实说,我挺丧气的,但这个结果是几年前就已经知道的,丧气也没用,只能说,有一分希望,就要做十分努力。
出了医院,桃子提议去逛商场,说是很久没有买买买了,忍不住手痒。其实我知道,她是看我心情低落,想让我去散散心。
去商场逛了一圈,习惯性地往母婴区走,给源缘买了一大堆吃的穿的玩的用的,看着那些小衣服,我心里特别难受。
最终鬼使神差地买了一套孕妇装,黑色的背带裙,里面搭一件白色的套头毛衣,素雅大方。
桃子看着那套衣服,咧嘴笑了笑,笑得十分苦涩:“这辈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穿孕妇装的福气!”
“你是肯定有的,我就不好说了。”我低笑一声,摸着柔软的料子,心情越发低落了。
桃子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没有了!只能指望下辈子了!”
我看了她一眼,很快就垂下头,不忍心再看了。
我是两次流产,伤了身体,很可能怀不上孩子了。可是桃子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她不能生,是因为找不到一个值得她十月怀胎的人。
我拍了拍桃子的肩膀,拎起大包小包,淡声道:“走吧!回去吧!”
一路无言,回到家,各自回房,闷头就睡。
我刚躺到床上,Nike就醒了,揉着眼睛哑着声音问我:“怎么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我见他醒了,于是靠着床头,说:“有件事情,很麻烦,可能你又要费神了。”
“什么事?”Nike跟着坐起来,“你说。”
我把昨天打电话给卫砺,求证是不是他伤了Michael的事情跟Nike说了,并且告诉他,Elsa的的确确来了中国,只是一入境就被卫砺扣下了,卫砺说Elsa现在好好的,但是人到底怎么样了,谁也不知道。
Nike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我说完了,等着他回应,他却没吱声,一脸凝重,像是在思考
我没打断他,静静地靠着床头看着他,等着他回话。
Nike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