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是望穿秋水,你是要望穿墙壁是吧?”Nike咬着牙冷笑,满眼讥嘲,“程诺,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居然是个这么重情重义的人!”
他把“重情重义”四个字咬得特别重,我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仿佛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卫砺现在固然悔不当初,可当初毕竟是当初,他现在再怎么悔,当初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悲过、痛过、伤过、自杀过,这些都是抹不去的。
但是Nike,从相识以来,他对我只有好,没有一星半点不好,他把整颗心都掏给我了,他甚至不奢求我拿真心回报他,他只是希望我能够留在他身边而已。
如果我真的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我就不该为卫砺掉一滴眼泪,伤半分心神。
“跟一个快要死的人计较什么?”我黯然叹了口气,抹了一把眼泪,手背上还在流血,一抬手,一滴血就坠了下来。
看着那刺目的鲜红,我有些怔忡。
当年我留了那么多血,掉了两个孩子,自杀,卫砺现在吐的血,根本不及我当年的一半!我现在心疼他,他当年可有心疼过我?
真的,不该这样的,我不该为卫砺再浪费半分心神,不值得,也没有意义。
“Nike,你答应我的婚礼,什么时候可以举办?”我深吸一口气,必须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医院太压抑,我待不下去了,我必须尽快离开有卫砺的地方,否则,我毫不犹豫地相信,我会心力交瘁地死在医院里。
“你这么断胳膊断腿的,怎么举办婚礼?”Nike冷笑,瞥了一眼我的手背,眉头挑了挑,黑着脸走过来,把乱糟糟的止血贴摁好,捏住伤口,叹了口气,“还是转院吧!否则,你的伤永远也好不了!”
这是一句意味深长的话,Nike的眼神既冷又怒,满满的都是失望。
我心里拧巴着,说不出的难受,特别苦涩,却不知道该怎么纾解,夹在爱恨中,进退维谷,自顾不暇,哪里有余力兼顾得了所有人的心情?
我心疼Nike,可我无能为力,我明知道对不起他,拼了命想要竭尽我所能补偿他,报答他,可我总是会做错。
突然觉得特别颓丧,看着从前阳光灿烂的大暖男,被我硬生生折磨成眼神冰冷沉郁的样子,我撕心裂肺的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那你去帮我办理转院手续吧!”我叹口气,柔顺地回应,转院是最好的选择,对我、对Nike,甚至对卫砺都好。
Nike深深地看我一眼,起身出去了,不料,十分钟之后,他皱着眉头回来了,告诉我医院的网络系统全面崩溃,别说办理出院手续了,就是病人做好了检查,都打印不出检查报告,要命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维修好。
我呆了呆,哭笑不得。
我觉得,应该不是卫砺做的,Nike一来,就算我还留在三院,他都没机会再接近我了,留我在三院待着,反而会引得Nike去修理他。他的病那么重,真要是再被Nike打一顿,恐怕连苟延残喘的日子都没有了。
“卫砺还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能把一整个医院整成残废!厉害!着实厉害!”Nike冷笑,眼神中溢满鄙弃,“只是三院那么多病人,他就不怕因为他的私心,害得重症病人丧命?”
我心一抽,弱弱地说:“不会吧?卫砺他……不至于这样吧?”
如果卫砺真的为了阻止我转院,而置整个三院的病人于不顾,我想,我会亲手掐死他!
“哼!不会?”Nike冷笑着扫了我一眼,“你很了解他?”
我哑然,默了默,摇了摇头。
是的,我不了解卫砺。
我信了卫砺的鬼话,以为他真的爱上我了,不料,我只是他用来排遣寂寞的工具。
我信了卫砺要我给他生孩子,不料,他偷偷给我上了节育环。
我信了卫砺说会放过我,不料,一次又一次被他抓到,折磨得生不如死。
我信了卫砺说死心了,不料,又一次掉进了他的坑里。
卫砺就是个坑,巨深巨大巨滑溜的坑,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能真正爬出来过。
“带我去找他,我要见他!”我沉沉地说,直直地看着Nike,“我要去问清楚!”
“你以为他会承认?”Nike的笑容越发讥嘲了,“诺诺,你还真是傻得可爱啊!三十岁的人了,居然那么天真,相信那种人的鬼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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