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多相信我一点,我和他、和Nike,又何至于陷入这种僵局?
卫砺在后面大叫:“诺诺!诺诺!等等我!”
我头也不回地狂奔,一条胳膊维持不了平衡,跑起来摇摇摆摆的,打着趔趄,地上的草很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步履越发艰难。
卫砺很快就追上我了,他抓住我的左边胳膊,用力一拉,我不受控制地旋着身子往后倒退,猛的撞进他怀里,他死死地搂着我,大声地咳嗽,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的东西捂住了嘴。
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突然觉得空气里满满的都是血腥味,顿时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哆哆嗦嗦地问:“你……又吐血了?”
卫砺低笑着摇头:“没有,不吐血了。”
我知道他是安慰我的,真的很怂,没胆量去看他到底有没有吐血,他把那东西从嘴边挪开,捏成团塞进口袋里,然后拍了拍我的后脑勺,低低地笑:“我还要娶你呢!一直大口大口地吐血,难道要害你当寡妇啊?”
我绷不住笑了,眼泪随着笑声一起流出,我低下头,脸埋在卫砺胸口用力蹭了好几下,羽绒服的拉链刮得我脸生疼生疼的。
“等你好了,再来娶我吧!”我栽着脑袋,不敢让卫砺看见我的心虚。
“好,等我好了,我娶你。”卫砺一直笑,笑声特别爽朗,语声特别温柔,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段他爱着我的时光。
我没敢抬头,不想从他眼中看出痛苦,更不想让他看出我的善意谎言,耷拉着脑袋,拉着卫砺的手,低着头走,边走边说:“走吧!顺着南方一直走下去,就是案发现场了。”
卫砺反握住我的手,不再说话了,只是时不时地咳嗽两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叠在一起的纸巾往嘴巴上捂,咳完了,就立刻把纸拿开,团成团塞进口袋里。
我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心知卫砺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癌症本来就是要人命的病,查出来的时候,一般都没救了,如果好好养着,兴许还能活个一年半载的,可像卫砺这样来回奔波,可真没人能保证什么。
“卫砺,要不……你回去吧?”我试探着问,心里真的是受不了了,拖着这么一个重病垂危的人陪我千山万水地找人,我真的跨不过去心里那道坎。
卫砺没说话,只是紧了紧我的手,加快了脚步。
我落在他后面一步,手臂被他拉得抻直了,我看着他的背影,他还是那么高大,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整个人看起来跟充了气似的,膨胀得像个球。
以前卫砺从来不穿这玩意儿的,他总说穿上像企鹅,不符合他卫大爷高贵冷艳的气质。可是现在的卫砺,穿着羽绒服,手还是冰冷冰冷的。
我心里闷疼闷疼的,见卫砺闷着头只顾往前走,想让他慢一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Nike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也许他正被困在某一个隐秘的地方,等着我们去救他,我们早到一步,他存活的希望就大一分。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随着卫砺的脚步往前走。卫砺的脸色煞白,呼吸沉重,脚步却一点也没落下。
我心里拧巴着,特别不是滋味。卫砺这一次是真的拼了,怕他有个三长两短之后,我会没人照应,因此对于寻找Nike这件事,他真的是特别上心、特别卖力,连自己的身体都顾不上了。
一路走到案发现场,我们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一夜了,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雨,别说什么线索了,案发现场的血迹都淡得几乎看不出来了。
案发现场已经被警方勘察过好几遍了,现在还处于封禁状态,我们找到警察,在现场再次搜寻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找到。
三天之内出现在方圆百里的外国人都被一一摸排了个遍,县城没有,周边的区域也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进山了。
这里处于玉龙雪山东麓,离山很近,到处都是树林,如果那些人真的进了山,想要找到,难于上青天。
“说不定,Nike也进山了。”卫砺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说,“如果是我,遭遇袭击,最好的办法就是进山,或者进林子,山多树多,有利于隐藏,而且这边的地方那么大,很难被找到。发动袭击的人不会太多,那样太扎眼,如果Nike真的躲进树林,那么,他还有生还的机会。”
警方已经派人进去搜山搜树林了,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案发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这里山多林密,找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找,只能地毯式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