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很神奇的地方,用力掐,昏迷的人也能疼醒。
不料,我都把Elsa的人中掐出血了,她都没醒,我叹口气,苦笑着把她放下,转而查看Nike的情况。
卫砺正在打电话,突然叹着气对我说:“诺诺,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打电话,山洞里没有信号。”
“你自己小心。”我没回头,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仔仔细细地将Nike从头到尾照了一遍。
他穿了一身黑,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受伤的痕迹,山洞里太冷,我又不敢脱他的衣服,更怕他有什么内伤,或者骨折什么的,不敢搬动,只能从外表看,看了两遍,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但是因为离他很近,总觉得能闻到血腥味。
我不死心,一点一点地再次搜查了一遍,在他小腿那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捋开裤腿,我吓得整个人都不会动弹了。
他的小腿上有个血洞,血迹已经干涸了,黑漆漆的一片,结了血痂,把整个伤口都糊住了。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凸起的石头硌得尾椎骨钻心的疼,但我却仿佛感觉不到似的,呼吸都停住了。
直觉告诉我,这是枪伤,拖了三四天没处理,这条腿还能不能保住?甚至,Nike这条命,还能不能保住?
没进山洞的时候,我哭成狗了,可是进了山洞,看见Nike,我反而哭不出来了。
很快,卫砺就回来了,他对我说,之前救援的人没找到这里,是因为方向走偏了,加上Elsa给的方向本身就很模糊,他们是往右边寻找的,现在距离我们这儿大约有五十公里的样子,这种天气,救援人员只能徒步前行,全速前进,大约要十个小时能到。
十个小时!这样的Nike,还能撑得了十个小时?
我心里没底,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已经看见人了,并且人还活着,最后关头,只能尽力而为。
我们不可能带着Elsa和Nike出去,外面太冷,他俩哪一个都承受不住,尤其是Nike,在这里等,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但是一出去,那就是个死。
我哆嗦着手拿起压缩饼干,打开,咬了一点点,嚼碎了对着嘴喂进Nike嘴里,但他却完全没反应,根本不会吞咽。
卫砺蹲在我身边默默地看着,见我尝试了两次,Nike都没能把饼干咽下去,他别开头,涩然道:“这饼干太干了,他吃不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饼干,转身就往山洞外走。卫砺连忙跟了过来,凝声问道:“你去哪儿?”
我没接话,步履沉重地闷着头走,走到山洞外面,用围巾包了一大包雪,转身进山洞。
到了Nike身边,我抓了一把雪含进嘴里,那玩意儿冰冷冰冷的,我的牙齿都快被冻掉了,腮帮子被刺得生疼生疼的,止不住地打哆嗦。
卫砺明白我要干什么了,脱口说了一个“你”字,就顿住了,他默不吭声地把口罩取下来,撕烂了,扯了一块纱布,包住一团雪。
眼角的余光瞥见卫砺的动作,我完全没有那个心思去疑惑,等到嘴里的雪化成水,我俯下身,对着嘴把雪水喂进Nike嘴里,用力捏着他的下巴掰着他的嘴,让雪水能够滑进他的食道里。
一口水喂了一半,流了一半,我又抓了一把雪含进嘴里,用力闭着嘴巴,腮帮子已经被冻得没知觉了,嘴巴合不拢,不时有融化的雪水往外流,就像一个老旧的水龙头,滴滴答答地漏水。
我感觉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冻成了冰坨子,却完全不敢去想别的,满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Nike需要水,需要食物,否则他会死的!
在我给Nike喂水的当儿,卫砺用布包了一团雪,捧在掌心里,过了一会儿,有水滴下来了,他把布包凑近Elsa,让水能够滴进Elsa嘴里。
我无暇顾及他,一径儿忙着给Nike喂水,Nike的情况很不容乐观,基本上不会自己吞咽,要我托着他的下巴,抬高,让他的口腔和喉咙成一条直线,水才能滑进他肚子里。
相对来说,Elsa的情况要好很多,水滴到她嘴唇上,起初她没反应,但后来,她的嘴唇开始翕动了,能够做出吞咽的动作。
我心里蓦地松了一下,这种情况,只能说,竭尽全力,能救一个是一个,Elsa还能吞咽,撑到救援人员赶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卫砺顺手把压缩饼干塞进我手里,努了努嘴:“喏,这个还能吃东西,你来吧!”
“怎么来?”我看着昏迷不醒的Elsa,无奈地问,“别告诉我嘴对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