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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眶一热,感动到无以复加,看着卫砺隐藏在手电筒光芒边缘下模糊不清的脸,我头脑一热,仰起头就凑了过去。
四唇相接,我明显能感觉到卫砺的身子僵了一下,很快,他一把抱住我,用力地吻我,舌头扫过我口腔的每一分每一寸,把我的舌头卷进他嘴里,用力吮用力吸,好像想借由我的气息驱逐掉Elsa留下的气息。
很久之后,卫砺才放开我,苦笑道:“谢谢你。”
我捂住他的嘴,冲他摇了摇头。
讲真,心情特别复杂,完全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是当时,我是真的特别心疼卫砺,特别感激他,差一点点,我就要以身相许了。
当然,差一点点,毕竟还是不可能。
卫砺抱着我,低声说:“睡会儿吧!这里没粮没水,咱们还得坚持至少十个小时,睡着了,时间会过得快一点。”
我挣开卫砺的怀抱,走过去把Nike的上半身托起来,让他能够靠在我怀里,用力地抱住他。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为他取暖,但是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帮助他的办法了。
卫砺的目光一直追逐着我,看见我走向了Nike,他没说什么,缓了缓,走过来,把Elsa向Nike靠拢了些,然后坐到我身后,把我抱进了怀里。
原本应该水火不容的四个人,抱成团,在阴暗的山洞里相互取暖,用微薄的力量与死神抗争。
卫砺关掉了手电筒,看了一下剩余电量,然后把手机揣进了衣兜里。
“睡吧,睡醒之后,他们大概就能来了。”
在死一般寂静的山洞里,想要睡过去,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虽然又冷又饿,但我们毕竟已经奔波了一天了,筋疲力尽,现在找到了人,心情一松,很容易就没了意识。
醒来时,我感觉到自己被人抬了起来,睁开眼一眼,强光电筒刺得眼睛生疼,人声嘈杂,有人不停地叫着“小心一点”“轻一点”“慢一点”“注意脚下”。
我想动,却被一双手按住了,一个很温和的声音对我说:“别动,我们来救你们了。”
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进了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呛鼻难闻,我动了动身子,一抬手,就感觉到一种针扎的疼,定了定神,才发现我的左手又被扎了针,正在输液。
卫砺躺在我隔壁的病床上,他已经醒了,也在输液,右手拿着一个苹果,正在咔嚓咔嚓地啃。
病房里就我们两个人,他见我醒来,懒洋洋地冲我眯了眯眼睛,邀功似的说:“看吧!我说了,有我在,别怕!”
我一只手断了,一只手在输液,没法动弹,只能昂着脑袋,焦灼地问:“Nike怎么样了?”
“也不问问我怎么样了!没良心!”卫砺嘴一撇,一脸不满,却还是撇着嘴回答了我的问题,“他伤势比较重,已经做了简易处理,连夜送回帝都抢救了。”
一听见“抢救”两个字,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重症垂危的病人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急声道,“快带我去看他!”
“你急什么?”卫砺皱了皱眉,顺手一丢,把半拉苹果丢进垃圾桶,“山洞里阴暗潮湿,冷得不行,咱们俩都重感冒,你还有点发烧,得把烧退了才能回去。”
我坐立不安,挣扎着想要起身,卫砺冷着脸冲我吼:“你给我躺下!自己都快病得半死不活了,还要去看Nike!你信不信我让你一个月都见不到他?”后半句话就有了满满的威胁意味。
我顿时怂了,栽着脑袋老实地躺好,屏气凝神地问:“Nike的伤势怎么样?”
“小腿中枪,弹头卡在骨头里四天,要做一个很大的手术,否则会有截肢的可能。”卫砺一脸惋惜,担忧地看着我,顿了顿,又说,“医生说,如果帝都的专家做不了这个手术,那他就只能……截肢了。”
我心口一抽,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截肢!!!
那样温柔如水,柔暖如阳的人,如果截了肢,成了残废……他那么热爱旅游,喜欢世界各地到处跑,如果没了腿,该怎么办啊?!
我咬了咬牙,反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那两巴掌扇得特别重,嘴里很快涌起了血腥味,输液的针头一下子被扯得飞了出去,鲜血涌了出来,很快就顺着手背滴了下来。
卫砺吓了一跳,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沉声喝道:“程诺!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