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我在乎你胜过我的生命,胜过我的一切,你是我勇敢对抗所有的勇气和铠甲,可也是我畏惧外界担惊受怕的软肋。我无法像正常的人一样给你正常的生活,这是我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补偿的遗憾,我在乎你,所以会在乎你眼中的我,我不想在你心里留下不好的回忆,我不想……”
我拿手堵住了他的下文,柔声:
“九哥,别说了。我都明白。”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和爱一个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喜欢,是占有。
喜欢一个人,会想不顾一切地得到他,就像一开始我明明知道我和九哥之间隔着无数的不可能,也会不顾一切地走向他。因为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所有的一切,他霸道的爱护我,严苛的锻炼我,温柔的宠爱我,这些都是喜欢的表现。
而爱不同,爱是从心底自发的风险,是给予。
爱一个人,会尽可能地满足他所有的愿望,愿意为他改变,愿意为他放弃更好的选择,愿意改变生活方式,只为让他过得更加幸福。因为爱,就是努力的克制自我,去磨合,去寻求动态的默契。
我紧紧拥抱他,表示:
“我以后不会再这么说了,九哥,你说得对,案情是案情,可是这世上只有唯一的一个你。你首先是我的丈夫,其次才是元祐的上司。”
他弯唇,总算恢复正常。
误会化解,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好不尴尬。刚才还怒火冲天呢,这会雨过天晴,说不出的别扭。
正不知话题要如何进行下去,偏巧玄易隔着帘子高声道:
“大人,您忙完了没?”
阴烨尘扶我坐回椅子上,清了清嗓子,道:
“什么事?”
玄易扬声道:
“您刚才不是说一会有事问我吗,我就想问问这个‘一会’,时间到了没。”
有意思!
我忍不住笑了,分明知道我们刚才在吵架,这会看吵得差不多了,就赶紧过来转移话题,哈哈,这个小子,有前途!
阴烨尘弯唇,道:“进来吧。”
玄易应了一声,掀了帘子进来,手里还端着茶水,递过来。
“前段时间,有个叫楚运的船工,他怎么样了?”阴烨尘淡淡地问。
我错愕,不由地看向他,默默翻了个白眼——阴烨尘还真得无聊到去查楚运了吗?
我就只跟他在甲板上了聊了会天而已啊……
这吃醋的时间,也太久了吧!
玄易回道:
“楚运是十年前入得幽冥,引魂簿记载是因为作奸犯科,被罚去冥河服役三十年,这十年一直都在做船工,没什么特殊的。不过——”
玄易略一停顿,颇有意味地说:
“他来买的伤药,倒是有点意思。”
“怎么说?”
我默默在一边吃茶,看阴烨尘兴致盎然,暗想,算了,一个男人吃醋有什么好阻止的,何况,我和楚运,本来也没什么,也许以后也不会再见了,就当是听故事好了。
“楚运要买的药,叫做生肌新液。这个方子知道的人可不多,而且方子上写着,要拿彼岸花做药引子,啧啧,好大的手笔!也不知他怎么知道咱们铺子有的,求爷爷告奶奶软磨硬泡。本来属下都打算轰他出去了,碰巧凌大人来了消息,说给这一个叫楚运的人抓药,我才知道原来这人是您引过来的。所以就按您说的,把彼岸花卖给他了。”
阴烨尘听完,没做评价,继续道:
“还有别的吗?可去看了需要治伤的是何人?”
玄易回答:
“属下也派人去看了,他们的船最近往来频繁,中元节货物多,人也多。生病受伤的是个上了年纪的,也在那艘船上服役。据说是得罪了船工头,被用了私刑,楚运和这个老头有点感情,所以就帮了帮忙。”
“那查到方子是谁写的?”
玄易尴尬道:“这个,属下没问出来。因为不能明查,也不敢明着问生肌新液的事,以免被有心人盯上,所以……”
他说完偷偷瞄阴烨尘的神色,这件事办不好生怕被罚一样。不过阴烨尘只是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你继续盯一盯吧。”
“是……”
阴烨尘起身,看我道:
“走吧,药也上完了,今天出来这么久,还差一个地方没去,再不走,回去的晚了凌管家就要着急了。”
“哦……”
玄易递上没涂完的药膏,笑眯眯地送我们出去。
眼睛刚哭完,还红红的,九哥牵住我的手,温言道:
“今天惹我的月儿不开心了,为赔罪,回去前,带你去吃一样美食,我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