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你没碰是最好的,好多不知道的刑犯一开始都着了道,到后面就戒不掉了,因为他们怕疼,饮鸩止渴。”门口传来十五的声音,我一愣,道:“你还没走?”
那小子别扭地说:“狱头让我守着你,哪也不许去。”
我心中暗暗奇怪,忍不住问:
“十五,我怎么觉得咱俩的身份好似是倒着的呢?哪有狱卒守着囚犯的。”
门口露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十五怯生生地犹豫着,说:
“狱卒也是要有业绩的,如果你爱服刑期间熬不过去死了,我就会重新回去。”
我顿时无语,随他去好了。
休息的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杜十五就进来铐我的手,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反抗。
入林子,迷路,被铁树吊一夜,然后在天亮时送回来。
如此循环了七八天,身上的骨气已经快要被磨完,难怪都说如果生命贱入泥土,那个时候哪里还有尊严可言?
我的鬼气虽然被压制,身体也开始虚得厉害,虽然日子过得很苦,每天都要皮开肉绽,但这段时间却无形中锻炼了眼力。那些想趁机过来kai油、报复的人,都被我摄魂控制,有片刻失神和记忆混乱。之前那个企图羞辱杜十五的狱卒也被我狠狠教训,让他一整天都光着腚在大操场上裸奔,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随便找我的麻烦,就连对杜十五也客客气气的。
第十天,牢狱门口偷偷塞进来的包袱里,除了往常的膏药和干净衣物,还多了两块糕点。
我有些错愕,从入地狱以来,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吃过东西。两块糕点长得皱皱的,卖相特别难看,不过在这种地方能看见吃的,已经十分不容易。
“哪来的?”我低声问他,十五结结巴巴地说:
“二十四,前几天我听见你说梦话了,你想吃东西,这个是我托人,偷偷从外面带进来的,你放心,绝对是干净的。你赶紧吃了,狱卒们鼻子都特别灵,被发现就不好了。”
我眼睛有些湿润,从没想到有一天,连做梦都会想着吃的……
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块放在嘴里,糕点夹杂着油纸气息,在嘴里面化开,有雨水的味道,有草木的味道,我甚至能够尝出它从出锅走过的路。
那味道打开我尘封多年的回忆,灵魂好似又飘回B市,回到我和爸爸住了十多年的小屋里。
“二十四……你,你怎么哭了?”
我下意识地抹了眼角,淡淡道:“没有,只是这个味道……好熟悉,让我想起从前,还有我的家人。”
放下糕点,我把东西还回去:“谢谢你,只是我有些吃不下。”
杜十五失落,隔着牢狱的门,问我:“是不好吃吗?”
我心思翻转,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他:“十五,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
“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两个人的下落,一个叫安丽倩,一个叫安名章。他们有可能也在地狱里服刑,我想找到他们。”
杜十五皱了皱眉:“刑犯只有代号,名字都是隐去的。”
这一点我也知道,只是我根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哪里。上次通过轮镜台见了妈妈一面,看她身上伤痕累累,一定是在地狱受苦。
沦入这里才不到一个月,我就已经觉得人生生不如死,每一天的时间像静止了一样,除了刑罚,还是刑罚。
难以想象她这二十多年是如何度过。
我一定要找到他们。
“我知道,我不该难为你。”在洋洋地狱里找人,就跟大海捞针一样。杜十五只是一个小小狱卒,跟他说这些我一定是脑子烧坏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把糕点又推回来,说:
“你好好休息吧,过一会,还要继续……”
很快受刑回来,将好的后背已经烂的不成样子,我卧倒在湿冷的地上,感受着身体复原的速度越来越快,晨起服刑,夜里偶尔和十五聊聊天已经成为我的日常。
这天的刑罚,没等来十五,反倒是海七开了狱门走进来。
我直起身子,眼睛有些模糊,不知道他来干什么。
“二十四,眷生大人来了。他要见你。”
等狱卒把我拖到眷生面前,我脸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眷生看我又快只剩半条命了,忍不住发怒:
“这怎么人成这样了?”
海七神色紧张,磕磕巴巴地说:“大人,这……都是按着卷宗上得来的呀……”
眷生看着肉痛,骂道:“你知不知道老子费了多大劲才把人给救活,你倒好!嫌得吃饱了撑的,卷宗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一会老子写份卷宗,让你去铁树上吊个十天,看你执不执行!”
海七吓得够呛,连连讨饶,我被吵得心烦,皱了皱眉,眷生就让他滚出去。
这家伙听见溜得比谁都快,屋子里就剩下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