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不过你提醒我了,我还是得上去露个面,未免连公子以为我真不在意。”
洪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戳穿她,“说得好像你真的在意一样。”
夏安筱瞥了他一眼,将下面的工作全数扔给了他,然后踩着高靴款款离去。
“赔偿呢?”
夏安筱将手搭在门把上的时候,这么一句话带着不甘心和质问的调调就这样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这声音让她的眉心止不住地跳动着。
她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不过现在就算她想离开,也没有办法了。
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半开着,夏安筱就这样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顾逸清淡淡地睨了她一眼,继续喝着手中的酒。
夏安筱还没有看清林姑姑脸上的神色,身形欣长挺拔的男人就已经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林姑姑。
“怎么上来了?”
“出于作为一个准新娘的立场,我来看一眼婚纱。”夏安筱眉目弯弯,随后转头看向一旁角落里衣架上的那件婚纱。
老实说,比她想象中的破坏力度要来得弱些,看起来并不是那种恼羞成怒故意为之的。
“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她将婚纱拿下,然后坐到了原本属于连慕言的皮制旋转椅上,摇晃着椅子,细细地看着那婚纱上触目惊心的裂痕。
林姑姑瞪着从一进门,就将她无视过去的夏安筱,她看着夏安筱闲散地坐在办公椅上,宛如在向她昭示着自己女主人的地位。
这个位子明明是属于她家思彤的!
“倒是不知道,夏家是怎么教人的……”
夏安筱抚摸着婚纱的手一顿,微微挑眉,却没有看向林姑姑,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绯然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深似浅的笑。
“我确实是忘记了,夏大小姐的母亲过世地早,没有教过你,别人在谈公事的时候,无关人等要避嫌吗?”
夏安筱笑了笑,转头看向她,慵懒地倚靠在椅背上,眸光凉凉,绯红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来,“所以?”
“既然你母亲没有教过你,那么我就来好好教教你。”
嘲讽地轻呵了一声,女人脸上扬起的笑容毫不掩饰地带着几分讥讽的味道,“你是什么身份?教我?”
“按辈分来说,我是你长辈!”
林姑姑从未见过这样肆意潇洒的女人,林思彤即便是不乖,也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讲过话。
夏安筱秀眉微微上扬着,她看着林姑姑真心觉得好笑,“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好管闲事的老女人。”
什么时候轮到她来教她夏安筱做事了?也不颠颠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她转动了一下办公椅,双臂交叠着趴在办公桌上,如画的眉目挽起好看的弧度,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她歪头看向神色温良的连慕言,“我记得连公子说过,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对我设防。”
“这承诺一直在。”优雅清贵的男人淡淡地笑着,眸底蓄着的笑意却深不见底。
夏安筱这话,其实不是说给林姑姑听得,是说给他和顾逸清听的。
地皮的事情,想必夏安筱她自己也想清楚了,她从来都没有为连慕言身旁的狂蜂浪蝶吃过醋。
他跟她冷战只是因为他不肯说,仅此而已。
她不喜欢被人瞒着的滋味,即便她自己能猜到缘由,可连慕言愿不愿意说,和她是否能猜到,完全是两码事情。
林姑姑脸庞线条绷得很紧,一直以为,她在林家是绝对的主导地位,而沾连老太太的光,出入在外的时候,众人一直都非常的尊重她,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连公子,顾少,如果你们没有别的要交代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
“不送。”连慕言点点头,他毫不在意的态度让林姑姑脚步一顿。
方才她来的时候,还有康助理专门来接,这会儿,她要走了,他不挽留也就算了,甚至都没有跟她客套一下。
林姑姑拎着布包的手紧紧地拽着布料,她哪里收过这样的待遇?以前连慕言在美国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这样对待过她。
顾逸清将手中空了酒瓶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只见他懒懒地伸了个懒腰,随后站了起来,“刚巧,我也要走,姑姑可以坐我的车。”
“不用客气了,顾少。”林姑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喝了这么多酒,还是请个司机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