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筱看对面的教授没有注意到他们这里,便拉了拉连慕言的手臂,男人举着酒杯微微低下头,侧耳听着她要讲些什么。
“外面好像有些事情。”
连慕言随即给了夏安筱一个放心的笑,“没事,我都安排好了。”
这种大日子,夏家人不可能不来砸场。
连家的婚宴名单都是公开出去的,上面一个夏家人的名字都没有,自然是打了夏老的脸。
但夏老自知和夏安筱已经彻底断绝了父女关系,即便觉得羞愧,也只能把自己关在家里闭不出户。
而夏意儿,无论她如何地被人讽刺被退婚,也绝对不可能来这里闹场。
很显然,有胆子来这里的,只有夏夫人而已。
婚礼场地闲杂人等不能进,那些没有被邀请到的传媒记者只要守在了外面,但他们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连公子发话没有经过他允许的传媒,是没有资格报道他婚礼的,绝大多数的传媒都非常有自知之明,没有前来,而现在守在婚礼场地外的那群记者,显然是受了那个幕后指使人的命令。
那个人也猜到了,夏夫人一定会来闹。
连慕言安排的保全将他们和夏夫人赶到了对面的马路上,夏夫人索性就坐在了大树下,和那些传媒记者哭诉了起来。
她说得非常有条理,就像是事先准备过的一样,甚至还恰到好处地抽泣了几次,俨然一副被连家,被夏安筱欺负地无处诉说,只得不顾自己的形象来此处讨回公道的好母亲形象。
沈老太走出来的时候,夏夫人说得正是最起劲的时候,隔着一条马路,都能听到夏夫人如泣如诉的声音,“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可能看到她受人欺负了,不站出来……我家意儿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很清楚,她这么单纯,哪里能跟夏安筱都心思。”
突如其来的拍掌声一下子就打断了夏夫人的话,她有些恼怒地抬头,却意外地看到了一脸笑容的沈老太,她一下子就呆住了,站了气来,害怕从沈老太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而不住地往后退着。
“妈,你怎么来了?”
沈老太眉目含笑,可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能看见她眸中的怒火,“改一下你的称呼,我可担当不起。”
她轻蔑地扫了一眼非常紧张的夏夫人,呵呵地笑了起来,“从前经常听安筱跟我提起你可以去拿小金人一般的演技,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要不说我家安筱就是见识太少了,你这样让人尴尬到无与伦比的演技,竟然还有人信,他们是不是瞎眼了?”
在场的不光有媒体还有一些经过的路人,听到沈老太的话,他们面面相觑,原来夏安筱毒舌,都是继承了这位老太太。
“您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看着向来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夏夫人在这位老太太面前结巴起来,一时间还觉得有些好笑。
“我说成这样了,你还不明白?”沈老太微微弯下腰,凑到了她的面前,又问了一句,“真的听不明白?”
在夏夫人想反悔的档口,她很快的解释了起来,“我老婆子的意思就是让你别丢人现眼!”
“我是丢人现眼!可那也是为了我家意儿!安筱她都结婚了,却还使着坏心思拆散我家意儿的婚事,这不是太毒了吗!”
夏夫人像是被激怒了一样,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她尖锐的嗓音高了好几个分贝,“老太太,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安筱是你的亲外孙女没错,可我家意儿她也是你家的人!”
“我家?”沈老太蔑视地扫了一眼她,优雅高贵地站在那里,完全不受夏夫人泼妇一样语气的影响,“我老沈家可出不了勾搭亲姐夫,谋害姐姐的人来。”
一时间,闪光灯不断。
从前夏家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夏夫人一并解释是传闻不可信,要么就是诬赖夏安筱狠心抹黑自己,但今天这话是从沈老太口里说出来的,就像是板上定钉了一样,是铁打的事实。
“行了,你有几斤几两,我都知道,我也不是夏老那个混球,你这点哭泣的伎俩在我这里没有用,早点收了,滚回去。”
“老太太!你从一出现就对着我冷嘲热讽,我尊敬你,所以处处避让,但我不是没有脾气的!今天我是个来为我女儿讨回公道的母亲,谁也别想赶我走!”
原本还谈笑风生的沈老太突然收起了笑容,眸光毒辣地狠狠地瞪着她看,“你要这么说,那是不是想要来偿还我女儿的命债,再来谈谈你的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