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带着喜悦的意味,“夫人夫人,军长刚才打了电话回来说二少爷已经抢救过来了,那洋医生正在配药给二少爷日后的休养做准备呢。军长说了,夫人不要担心,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布莱恩医生好歹一个大个子,却被晏润林提溜到了一边,逼问半晌获得了肯定的答案才放了人去配药。可怜做了几个小时手术的布莱恩医生,还被逼得这样没有人权!真是粗鲁啊晏军长,以前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晏润迅被医护人员从收手术室里推了出来,苍白着的嘴唇和脸色,看上去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纪亭书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常年握枪的大手,带着厚重的茧子摸了摸晏润迅的头。含在眼眶里的眼泪,隐忍了这么久在看到晏润迅从手术室里平安出来的那一刻,没出息的流了下来。
一旁众人看着纪亭书的样子,内心都很吃惊。是个人都知道,纪亭书跟在晏军长身边这么多年,流过血流过汗,就是没有流过眼泪。哪怕是红眼睛都不曾有过,这一次哭的稀里哗啦毫无形象。看来是真的担心晏润迅的伤势了。
看来传言之中的晏家兄弟和纪亭书关系匪浅,果然不假。
“好了,不要耽误医护人员的工作,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晏润林扯开纪亭书,让小护士们推着还在昏睡的晏润林离开了。纪亭书的眼睛还粘在晏润迅的身上,等到车子拐弯看不见人影了才跟着晏润林的脚步走了。
布莱恩的诊所‘洋气’的很,之所以说洋气,是因为这家伙医术高超,作为从大不列颠千里迢迢而来的治疗枪伤的高手,到了北平城就一直都是名门贵族争相邀请的人物。这年头乱的很,有些权势的家里头都有枪药,关键时刻自保是十分必要的。
不过这个洋人有良心的很,更是有胆量。不畏权贵,更不趋炎附势。他的这个诊所,倒不是有钱有势就可以进来治疗,被他赶出去诊所的权贵多的数不过来,不过晏润林倒是一个例外。
应该是英雄所见略同,或者是惺惺相惜,总之布莱恩对于晏润林的照顾和忍让,真的是北平城里的权贵看着都眼红。不过吧,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看看晏家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情,啧啧,还是不要跟布莱恩沾上关系为好。
这个诊所的地段不大好,作为治疗病人,休养调理身体却是一个最佳去处。僻静安宁,也正是布莱恩当初选择这里的原因。
晏润林背着双手,挺着笔直的腰背,走在布莱恩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打理好的小花园里,身后跟着还凄凄惨惨戚戚的纪亭书,简直煞风景。
“你们这次去南边,到底是处理什么公务?我离开北平的时候,元之还在海关总署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呢?”
纪亭书一五一十的回答说:“南边的经济财务出了问题,尤以港口码头走私严重,南边的人处理不好,来电让总理派人处理。行政院的人一直对于军长您和二少爷身居要职颇有怨言。”纪亭书顿了顿,继续说道:“军长您他们自是不敢得罪,二少爷才回国不久,还没有什么建树,行政院那帮老顽固就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刁难二少爷。”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晏润林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了,行政院的那群老狐狸终究是乱了阵脚,惹不得他就打润迅的主意,倒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既然元之事情处理的十分漂亮,怎么又会在返程的路上出了意外,那些人到底什么来路,你知道么?”
纪亭书茫然的摇摇头,“那群人来势汹汹,竟然可以混入专列,伺机动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纪亭书的神情一冷,“军长,属下怀疑是行政院里有人,动了歹意,想要……”
“我知道了,亭书啊,还记得当初我把你安排在元之身边的用意是什么吧。”晏润林转过身来,盯着纪亭书,问道了他的心眼里去。
纪亭书低眉顺眼,“属下明白,辜负了军长的用心,是亭书没用。”
“我现在跟你说这个,可不是让你自责的。润迅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你就在他身边好好守着吧,若是还有差池的话,你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晏润林拍了拍纪亭书的肩膀,兄弟俩一时无言,各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