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铨的喉咙一梗,忽然不晓得说什么,他真的是原原本本的广东人,说话怎么都是跟北平这边的人有区别的,尤其念的书也不多,所以更带着一股子改变不了的家乡口音。
虽然在北平也混迹了不短的时间了,可还是比不上晏润林他们这些当官的说的顺溜。
“这都被郁少东家听出来了,小时候跟着我家老子在北平拉过两年的黄包车,后来被吴家老爷子可怜,带着一起南下去了。说到底,我老家还是南方的,就跟郁少东家是土生土长的北平人一个道理。”
顺着坡一起下,该怎么说还是怎么说,宋铨觉得这个郁霆烜也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难对付。
“成吧,既然话都到了这个地步呢,我们郁家也不是小气的人,更不是黑了心的要发国难财的人物。吴家老爷子这么有魄力,老当益壮的,我这个晚辈当然也是要鼎力相助的。”郁霆烜起身,走到了宋铨的跟前,琢磨了一阵子。
又转过来说,“不过这一锤子的买卖,也不能够由你这么一个小跟班的来跟我决定吧?而且,购买我们郁家东北粮号的所有的粮食,这么大的事儿也好歹要容我回北平去跟我家老爷子商量商量吧?”
此话有理,宋铨也没有任何理由逼迫郁霆烜立即答应他们,不然这事儿不就露陷了。再者,最近另外一批乔装打扮的军士们,分批购买了粮食,一解燃眉之急。进展的非常顺利,他这边倒也是不大需要着急。
军长说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儿着急了也没有办法拿下。郁霆烜那样的人可不是个傻子,轻易不好对付。
“那好,郁少东家贵人事多,说的也在理。正好了,你回去商量,我也回去告诉我们家老爷,就说这郁少东家啊慷慨解囊,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宋铨笑嘻嘻的打着马哈,转过身去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郁霆烜眯着眼睛看着宋铨等一行人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
宋铨和郁霆烜当面过招的消息很快就被拍成了电报,传送到了北平陆军部。彼时,晏润林的伤势已经痊愈,终于光明正大的进出陆军部,不怕外界的杜撰猜测了。
一直被反对成为他副官的鹿黎,终于得到了鹿希甄的首肯,到了陆军部来,暂时帮忙。这份电报,就是鹿黎走马上任之后,接触的第一份工作。
“姐夫……不是,军长,这电报上说的事儿,进展的还算顺利么?”鹿黎身上的副官制服穿的倒也是笔直帅气的,一看就成长了不少。
晏润林瞅了他好几眼,将电报看了一遍,放在了桌子上。
“进展的还算是顺利,你这么关心倒是让我很惊讶了。我说,你是不是更想知道的有关于单昱的消息啊?”
这两个小子,倒是一个肠子,连彼此关心都这么相似。
这么倔强的梗着,倒也是有意思的很了。
“哎呀姐夫,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啊,我压根就不是那么想的。他那个人,能力有多大我又不是不知道的,在前线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我是真的很关心宋铨护兵总长到底办事办得怎么样!”
鹿黎无力的解释道,脸红脖子粗的嚷嚷着了都要。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啊,不是就不是吧,搞得我好像逼着你承认什么似得。不过呢,我也可以告诉你,单昱那小子是的确在前线混的不错,我很看好他。有关于宋铨这事儿吧,鹿黎啊,我还是很想知道,这个郁霆烜,过去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晏润林对于郁霆烜的了解,仅限于在鹿希甄嘴里听到的只言片语,还有自己亲自交锋的短暂几次。虽然找了人在北平城里打听,可得到的结果都是这郁家少爷,风度翩翩,不问世事,在古代啊,那可就是风流才子,风花雪月了。
这样的人,哪里有时间花在做生意的尔虞我诈上啊,分明都是没有任何的闲心思的。
晏润林相信,比较了解他的,除了鹿希甄就是鹿黎了,这一对姐弟跟他的交际是最深刻的。好吧,他承认,那个婚约就是他心里一直不会忘掉的梗,只不过他会深刻的埋在心底。
鹿黎皱眉,没有想到,晏润林会问这样的问题。有关于郁霆烜的记忆,都是儿时的了,他只记得,起初听到这个名字,就被他固像化的认为自己将来的姐夫啊,除了这个人,怕是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