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趴在床边的人好像很累,纪亭书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吵醒他。略微长了点儿的头发不似以往的服帖,可照样看着整个人都很精神。白皙的脖颈裸露在外,缓缓的呼吸着,睡得很乖巧很安静。
纪亭书歪过头去,看了一眼,嘴角就露出了淡淡的幸福的笑意。
缓缓抬起手,尽量不打扰到熟睡的人,将手放在了那人的头上,才顺了两下毛,这人就醒了过来。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应该让你在多睡一会儿的。”纪亭书的嘴唇有些干裂,说起话来整个嗓子都是钝刀割着的疼,要出血了吧。
晏润迅的脸笑出了花,含着眼泪的双眸望着纪亭书,嘴角颤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扣住了纪亭书还有些冰凉的手,只能把头埋在纪亭书的怀里,背部一耸一耸的,这个人啊正在无声的哭啊。
那天晏润迅杀到了大厅的时候,纪亭书已经彻底的昏了过去,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色惨白,毫无缚鸡之力的被马三炮的人用担架抬着的纪亭书,这个人的样子,好像已经是死了。
他发了疯似得开枪,有躲闪不及的中了枪,也有胆子大的往前冲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制服卸了枪的。马三炮被守卫护在身后,到那个时候才感受到了晏润迅的可怕之处。到底还是身子骨里流着晏家人的血的,再怂都是一条好汉。
晏润迅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硬生生的甩开了桎梏住他双手的两个人,扑到了纪亭书的身上,拉住他的手死活也不松开。
马三炮气急败坏,指挥着手下的人去扯开晏润迅和纪亭书,奈何好像开了金手指似得,两个人无论怎么扯都扯不开。就连马三炮亲自上阵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司令,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是救人要紧。”
于是晏润迅和纪亭书就这么手拉着手的在一起,处理完了伤口,被送到了这里。纪亭书一直都昏昏沉沉的,晏润迅身体劳累,心更是累。守着晏润迅就控制不住的开始打瞌睡了,他在小黑屋的时候就一直不敢好好睡一觉,晏润迅离开之后就更加心神不宁,焦躁了这么多天终于在看到纪亭书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
现在终于醒过来了,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趴在他身上就哭了起来。一开始还是低低啜泣,纪亭书越是安慰之后就越发严重了,最后干脆嚎啕大哭起来。
动静不小,引得在外面站岗的小兵端着枪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定睛一看之后,傻了眼。晏家二少爷一个大老爷们趴在另外一个受了伤的大老爷们的身上,大哭?
小兵连忙退了出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晏润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哭够了,却依旧趴在床上不愿意抬起头来。
纪亭书也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揉着他的头,此时无声胜有声,晏润迅心里很委屈想哭就让他尽情的哭一场吧。这么多天的担惊受怕,全部积压在心里的话会生病的。他都这么惨兮兮了,可不能再让晏润迅受伤了。
终于让晏润迅发泄够了,这人红着俩大眼睛怒气冲冲,委委屈屈的看着纪亭书,“你怎么能够这样?我们两个不是说好的吗,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可是你这个枪伤到底是怎么弄的?你回去之后……我大哥怪罪你了?还在你身上秃噜了两枪吗?”
纪亭书摇摇头,用食指在嘴边一竖,眼神示意让晏润迅的声音小一点,他有重要的话要说。
“你不要怪罪晏军长,都是我自己的主意。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没有办法让马三炮彻底的信任我,再回来也不是虎穴狼窝,你在这里呢,我当然也要在这里在你的身边。我和军长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我负责马三炮,他们负责解决外围的小喽啰。”
纪亭书的意思是,他和晏润林单昱他们商量好了,马三炮出走之后并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做了叛徒。只要晏军长出面做工作,那些小兵或许就反水了愿意做回晏家军的一员。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们自己就能够做决定的,马三炮带着他们一起出走,不跟着一起的话就没有了军饷,家里的老少家人要怎么活?
如果这个时候老东家还愿意给他们一条生路的话,区区一个马三炮还不放在眼里。只要马三炮的手底下没了人,就是孤掌难鸣,到时候他还敢怎么蹦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