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至,北平的天亮的越来越晚,黑的越来越早,一天之中最舒服的时间不过中午有暖洋洋的日光了。
纪亭书已经休养的差不多了,正被晏润迅搀扶着在晏家花园里透透气。连日窝在床上的纪亭书,又被晏润迅每天用人参汤药大补着,反倒是更白净圆润了许多。在战场上留下的浅浅伤痕也渐渐只留下了微不可见的疤印,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痊愈的。
身为军人哪里有这么脆弱?只是晏润迅害怕的紧了,一定要让纪亭书彻彻底底的康复之后才允许他去陆军部上班。再说大哥还没有回来,纪亭书去陆军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不过倒是可以压一压北平警备司令部的那个武参谋长,听说他近来蹦跶的很厉害。
冬日里的花园里没有剩下什么美景了,光秃秃的枝丫被寒风吹着摇摆,廊下的灯笼倒还是有些色彩,不至于太单调。最舒服的还是这阳光了,纪亭书裹着大衣靠坐在园中,懒洋洋的,生怕自己安逸的久了就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军人的事实了。
不过不管自己怎么声明,晏润迅就是不听,说是生病的时候都要听他的安排,罢了罢了,似乎还从来没有这么悠闲轻松的时候。
晏润迅侧坐在一边,勾住纪亭书的手,淡淡开口:“没想到这一次的事情竟然会这么复杂,最难受的应该就是靖卓哥和单昱了吧?”
“是啊,本以为彼此就是仇人了,忽然又转折了,一切都是误会。再强大的人也经不起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啊。”纪亭书拢了拢衣袖,将晏润迅的手踹到了自己的怀里。
晏润迅扭过头来看着纪亭书,怜惜的碰了碰他的侧脸,心疼的说道:“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爹娘也同意了我们在一起,不过我还是有些对不住他们,要不是我自己的一意孤行也不会连累你跟我一起落到了马三炮的手里,还遭受了那么多的折磨,你是不是呆子?做什么一直要冲在我前面?”
在马三炮那里被关押的时候,隔三差五的就要遭到马三炮的审问,虽然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可皮肉之苦总是免不了的。
不管哪一次,纪亭书总是冲在自己的前面,背上的鞭痕一层叠一层的,不管晏润迅怎么找大夫那些疤痕都没有办法完全消除了。既然消除不了,就留着吧,他好歹可以一直提醒自己,纪亭书为自己付出了多少。
“当然是舍不得你受苦了。”纪亭书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揉了揉晏润迅的头,“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那样的严刑拷打?要是你出了事情,我要怎么办?别担心了,现在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纪亭书越是这样不在乎的样子,晏润迅的心就更加揪着似的疼,不管怎么样这一切都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这一阵子,似乎推翻了之前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他以为不管这个世道多么混乱,正义总是存在于大家心中的。国破山河,城春草木,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人应该都会站在一面,共同对付虎视眈眈的敌人。
可没想到一直让自己引以为傲,从小到大给予自己最大安全感的晏家军竟然也会出现这样意料不到的情况。有叛徒,有死亡,有误会,有诬陷。这些最不美好的东西击碎了他的幻想。
即便是父亲和兄长让自己在海关总署做了一个海关总长,即便是在北平得罪了不少商贾大亨,他也从来没有畏惧过。因为他按照国法规章办事,不符合规章国法的自然不能够顺利过关,在其位谋其政,如果不能保护普通老百姓的利益,那他们这些在高位的人拿着俸禄吃着公粮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在被马三炮囚禁关押的那段时间里,他有了很多疑问,却又感觉找到了很多答案。好在,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复杂那么令人无助。
不论是哪个世界,不论是哪个世道,总有好人和坏人的。总有正义和邪恶不停的较量,以此来区分决出胜负,谁才是真正可以战胜最后留下来的真理。
马三炮已经死了,可是他背后的人依旧没有找到,最近看父亲一直在书房里,跟行政院之中的亲信们商量大事,那些叔叔伯伯们的脸上带着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看来事情并不好处理。
原本清冷的晏家官邸,最近热闹了起来,不少平日里跟父亲长反调的人竟然带着礼物登门,说是来探望的。早前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倒是听说了大哥要带着晏家军部分兵力来北平,慌张起来了知道要识时务了,赶紧来补救。
母亲的牌局也是忙得火热,想来已经是预约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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