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没看我,手中的针线还在尸王霍延的腿上缝合着,声音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手边的小木桶里面还装着一堆黑乎乎的,还想浆糊一样的东西,他时不时的就会抓一点,塞到那尸王的伤口里面。
我有点木然。
他这个样子,其实年纪也就比我大不到二十岁,叫哥都不为过。
可是……
我犹豫了半天,这叫前辈不对,叫哥更怕在他身上撒盐。
最后想来想去,觉得还得叫前辈。
不说辈分,单纯以入道来讲,这人是我前辈。
于是我拱了拱手,道:“前辈,我……”
“如果你是来道谢的,那我心领了。可如果你是来求我救你家受伤的那个鬼妖,那你还是回去吧,没什么可说的!”夏沧澜貌似早就知道我为何而来,我话还没说,就直接把话给说死了。
夏琳站在我身边,眼角扫了我一眼,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似乎也没有要帮我说话的打算。
这让我甚是无奈。
“前辈,我这个人嘴笨,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我只能说,她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我不能放弃她,不能看着她就这么死了不管!”我十分诚恳的道。
“行了!”夏沧澜手里的针停了下来,瞪了我一眼:“我说不管,就是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
“前辈!”
我不知道该怎么求了,就不计后果的道:“前辈,只要你能救上官白一命,不论您要求什么,就算当牛做马,我也认了!”
此言一出,夏琳瞳孔微微一缩,赶紧拽了拽我的衣角。
我心里一跳,心想难道有什么话说错了吗?
而下一瞬,苍老的夏沧澜大手一挥,神情格外的激动:“滚!”
那声音特大,气力也很强。
可以看出他怒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发怒,根本摸不到头绪。
这无端的怒火发下来,我怎么办?
我心中涌起一抹苦涩来,夏沧澜怒了,压力是很大。
但是我如果退缩了,上官白就死定了。
平时我都靠着家鬼保护我,这时候该我出面了,我能走吗?
答案是不能!
于是我硬着头皮,把面皮放在了一边,低声下气的道:“前辈,我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上官白,她保护我多次,我……”
“我都说了,滚!”夏沧澜怒极,拿起桌子上的铃铛一摇,霍延瞬间起身,下了桌子一脚就把踹了出去!
那一脚势大力沉,我重伤初愈,被踹出门外后嗓子一甜,呕出不少血来。
“孙伟!”霍延大惊,扶了我一把,回头盯着夏沧澜便道:“老匹夫,不帮就不帮,你打人作甚?”
“这儿没你说话的地方,你再不闭嘴我就毁了你的尸首!”夏沧澜也不待见霍延,怒目相视!
这人已经极端化了。
被鬼害成那样,只有那句话能形容他。
那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夏琳,你带他回去吧!”夏沧澜呼吸不均,对夏琳摆了摆手。
夏琳见状,有些犹豫,想说什么却被夏沧澜给断了,最后没办法,就带着我离开了。
我还不想走,但夏琳却道:“时间还有,从长计议,现在师父正在气头上,你这么做只能自讨苦吃!”
我心想了想,再看看那怒极的夏沧澜,最后拱了拱手,道了别,就回了夏琳家。
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碰了一鼻子的灰。
霍延跟着我一起回来了,说也不想见那老头子。
“不行的话,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时间还有,你想从师父哪里讨到鬼灵草,真的太难了。”晚上夏琳换了睡衣,在土炕上面扑了两床被褥说道。
我坐在椅子上面,当真很是颓废。
我早就想到不会很顺利。
但我没想到这夏沧澜会这样,这简直太极端了。
夏琳铺好了褥子,就对我招了招手:“我家小了点,就一个炕,还好能睡下两个人,你晚上老实一点,别做过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