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明天还要去曹家,后天还要去几个相国府上坐坐,这个新年,注定他是没有多少休息时间。
马车在欧阳府前缓缓停下,欧阳修的长子欧阳华带着妻子吴氏在门口迎候范宁和妹妹到来。
欧阳华不是科班出身,受父荫得了官职,所以升职比较缓慢,十几年才从正八品升为从六品,现在是礼部司员外郎,主管各地发解试,手中也颇有实权。
比如他每年负责核定各州发解试名额,在掌握尺度方面,只要稍微松一松,某个州就会多几个解试名额。
范宁从马车上下来,看见了欧阳华夫妻,便笑道:“阿倩,大哥在呢!”
欧阳倩连忙笑吟吟出来道:“大哥,大嫂,好久不见了!”
吴氏上前挽住欧阳倩的手臂笑道:“快半年没见你了,上次请你来,你又说有事,封了偏王妃,我请不动你了?”
“大嫂说什么话,上次是真的有事。”
欧阳倩在大嫂耳边说两句,吴氏笑道:“看来是我误会你了,真儿呢?”
范真儿上前行礼,“舅母!”
“哟!又长高一截,快要和舅母一样高了,明年就要找婆家了吧!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人?给舅母说说,舅母替你做主!”
“舅母,你在胡说什么?”范真儿羞得满脸通红,拉着母亲的手不依。
欧阳倩叹口气,“我家这个女儿是个空心萝卜,白长这么高的个子,其实还是个小孩子,这么大了,还整天和松鼠刺猬打交道。”
“娘,爹爹都同意的。”
欧阳倩瞪了她一眼道:“你爹爹什么事情不同意过?等你五十岁了,你爹爹还是会同意。”
“谁五十岁了?”范宁在旁边插口笑问道。
欧阳倩娇嗔道:“你快点进去吧,女人说话,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欧阳华牵着外甥范楚的手问长问短,范楚今年八岁,也是一个文静知礼的孩子,举手投足都显得很有教养。
这时,范宁发现府门外的拴马桩上拴着十几匹马,便问道:“今天还有客人吗?”
欧阳华歉然道:“本来是没有的,但父亲的一批学生忽然上门来拜年,也不好推迟,妹婿,今天很抱歉了。”
“这倒无妨,过年热闹一点是好事,大家都记着恩师,是他们的心意嘛!”
范宁笑了笑,又问道:“扬州增加的发解试名额批了吗?”
欧阳华点点头,“已经批下来了,年前就发给扬州,他们原本是三十五个名额,现在增加到五十个解试名额,和平江府一样了,让好多地方都不服气,说朝廷偏心。”
“这是扬州州学和县学长期帮助朝廷安置移民,应该给的奖励,有什么不服气的?”
“我也这样解释过,可就是不服气。”
欧阳华摇摇头苦笑道:“这是没办法的,你就算告诉他们一万个理由,也没有用!”
众人走进府内,吴氏带着欧阳倩和孩子去了内宅,
欧阳华则带着范宁来到大堂上,大堂上坐了三十几个年轻人,都是欧阳修的学生,有的已经中举的学生,目前出任地方官,特来看完恩师,有的是现在的学生,准备后年参加科举,众人坐满了大堂,谈论得热火朝天。
欧阳华快步走进大堂,给父亲低声说了两句,欧阳修笑道:“你们的观点和我谈没用,小范相公来了,你们向小范相公请教!”
众人听说范宁来了,连忙起身出来行礼,“参见范相公!”
范宁微微笑道:“各位才俊都是我恩师的高徒,都是大宋的栋梁之才,大家不必客气,请坐下吧!”
众人纷纷就坐,欧阳修兴致盎然对范宁道:“刚才我们在谈论变法,你来得正好,给大家传授一些经验,我的头脑有点迟钝,跟不上年轻人了。”
范宁也不客气,欧阳修身旁坐了下来,这个位子一直空着,显然就是留给他的。
范宁微微笑道:“变法的范围很广,大家重点针对哪一方面?”
这时,一人高声道:“请问小范相公,青苗法还会再实施吗?”
范宁看了看这名问话者,见他年约二十三四岁,长一张长脸,便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官任何职?”
年轻人躬身道:“学生蔡京,官任钱塘县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