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到什么叫做脚像灌了铅一样走不动路,沈俊卿倒还老实的倚着他,清风整张脸涨的通红。天气不算太冷,吕悦围着一条围巾,而姑娘反而是穿着短裙。他们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面了,而残忍的是她还是真切地看到吕悦边上有了别的姑娘。她本想移开目光,可是吕悦真切的看到了她,而正当她想打招呼,却看到吕悦已经把目光移开,大步的走出了酒店。清风的脑子里一下子如开裂般疼痛,还好这倚在她身上的重量让她知道要往哪里去。
清风想就算不再是恋人,他何以成为了如此计较的人,连个招呼都不打。何况要说辜负,也并不是她辜负了他。越想越觉得委屈,可是好在还有这沉重的沈俊卿,像一个包袱一样等她扛回房间,所以也容不得多想。沈俊卿回了房间以后说想吐,清风扶他到卫生间,他倒知道叫清风出去,然后自己一个人在卫生间良久。清风架他回房间的这点功夫,已经一身是汗,本来穿衬衫西装人就拘束,谁知道还要穿着正装去做扛包袱这种体力劳动。这会儿沈俊卿大概是吐的差不多,人觉得清醒了一些,在卫生间里隔着门叫清风先回房间,他好多了能搞好自己,叫她不用担心。
清风像这倒显得她在他房间不识相了,人真的是怪,明明只有自己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关心,什么时候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却总是在这个摇摆不定的时候让别人感到手足无措。清风把最后一点醒酒的药放在桌子上,然后就离开了他的房间。回房的时候再回味和吕悦的那个照面,觉得心痛,但也莫名其妙,成年人了互相打个招呼总还是可以吧。拿出手机里竟然读到了吕悦长久失联以后的一条消息,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清风的心里更复杂了,他说:“清风我有一些自己的苦衷,你不要问我现在也不想解释。今天看到你了,祝你一切都好。”清风只能回:“也祝你一切都好。”是什么样的苦衷,让他连招呼都不能打,后来她瞬间明白,她本来就觉得吕悦身边的那个姑娘是卓敏,现在更加确定了,她知道吕悦的前女友叫清风,难怪吕悦不要和她打招呼,大概是怕卓敏不愉快,叫一声清风,不就成了尴尬的情敌的见面么。
想到这里清风觉得很心酸,人人都在意当下所面对的人和事,而自己还在傻傻的等待有一天他会重新回来找她。
人不怕一直犯傻,怕的是自己傻还被别人或者真相揭穿。清风此刻就是这样的感觉,从来不在酒店泡浴缸的她忍不住放了一池子热热的水,把自己整个沉在水底,感觉有些窒息了再重新出来。在做小朋友的时候,有一次跟一个态度很差的女经理做项目,女经理骂大家的时候说大脑缺氧的时候,请深呼吸再回来做底稿。面对吕悦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清风觉得自己是不是就是一直处于大脑缺氧的状态。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去吕悦家找他是否是个正确的选择了。
就仿佛数独游戏里面,有一个格子有可能有两种选择,你猜了一个之后已经在此基础上填出了很多的空白,而后来才发现当初猜的那个数字猜错了,于是你想回到那一个最初始错误的格子,结果发现满盘皆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