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级官僚的福利之一,这年头想要全面细致的体检,也还真就只有长安和意大利两边能做到了。
张既还想让这老头给他继续打工呢,哪怕马辛德没表现的过于离谱,可对于张既而言,也已经非常强横了,再加上这年龄,太适合作为舔包对象了,自从被赵昱坑了之后,张既也懂得人心险恶了。
故而这次前往长安上计的机会,张既略微思考了一下,就交给马辛德了,至于他,说实话,对于李优多少还是有些阴影的,哪怕同是雍凉老乡,张既也觉得离李优远点比较好。
马辛德多少能感觉到张既有一些别的心思,但也没有太过在意。
“那行吧,我回头收拾收拾,就去长安了。”马辛德咂吧了两下嘴,寻思着刚好将拂沃德忽悠了一阵,玩一下失踪刚刚好,问就是之前那个布防图导致汉室进行了严厉的内部审查,我先潜入深水区了。
这个理由充分到马辛德去一趟长安回来了,还能再等个把月再和拂沃德联系,而且拂沃德不仅不会因为这怪罪马辛德,还会认为马辛德不愧是国家柱梁。
故而在脑子里面过了一圈这事之后,马辛德就觉得现在去上计也行,看看汉长安城啥样子,顺带替赛利安看看公主殿下,毕竟去一次长安城,不见见公主,那不白去了。
至于上计的内容什么的,马辛德也大致心里有数,而且相比于张既考虑的东西,马辛德脑子里面的玩意儿更为细致,到时候看情况往出倒就是了,马辛德还真就不信汉室还能派个神老来审计自己。
次日,马辛德收拾好东西,就骑着自己的牦牛带着零零散散的十几个人顺着路开始朝汉中方向行进。
张既看着马辛德准备的东西,对于自己的判断更为确信——马辛德绝对是见过大世面的,否则不至于准备的东西那么齐备,想当初自己当年第一次进京都不如马辛德现在。
“老丈这是去干啥了?”邻戴目送着马辛德的队伍离开,有些奇怪的询问道。
“去长安上计,本来你也应该去的。”张既随口说道。
邻戴算是这边的羌人头人,但现在既然建新城,兴农牧,羌人也不再走部落酋长路线,那么让官僚的头头脑脑去反倒更为合适,最起码能明确的表现出教化的效果。
“可别吧,这种事情,别带我们了,有这种事情,还不如多给我们发点鹅苗。”邻戴耷拉着脸说道,去那种地方总担心自己说错话,导致他们部落今年一年又白干了。
张既笑了笑,也没解释,他也明白这些经历过东汉时代的部落头人的想法,当年的汉室坑这些胡人真就跟玩一样。
和先汉不同,先汉其实很少动用外族兵马,毕竟先汉好歹还有点钱,后汉是真没钱,所以后汉属于那种能不动兵就不动兵,而非要动兵,先丢个胡人部落来个投石问路。
整个后汉,大规模动用胡人兵马去打人的记录有八十次,这里的大规模指的是内朝下令的那种。
像“建宁三年,凉州刺史孟佗遣从事任涉将敦煌兵五百人,与戊己司马曹宽、西域长史张晏,将焉耆、龟兹、车师前后部,合三万余人,讨疏勒,攻桢中城,四十余日不能下,引去”这种是不算的。
这也是为什么说后汉的凉州其实很离谱,哪怕自身乱成一锅粥,也能干出来带点人跑上2700公里和人去干架的事情。
这也是后汉在西域没投入多少人手,但西域诸国很少闹腾的原因,凉州刺史脑子一抽,直接跑3000公里来干西域诸国的事情发生了好几次,重要的是这些玩意儿干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一个有诏令,说实话,长安也不会下这种命令。
这也是当初三傻去了西域诸国,西域诸国非常习惯的原因,因为他们已经被凉州的神经病整过好几次了,再来一波也正常。
顺带一提,孟佗的这个记载在汉史之中非常重要,因为这件事意味着汉室对于西域统治的瓦解。
以前不管西域对抗汉室也好,搞汉室心态也罢,背后有人也行,反正汉室过来干一次,反动势力当场暴毙,问题就解决了。
孟达他爹的问题是跑了2700公里去打人,没将西域反动势力打垮,干了四十多天退去了,退去之后又没办法再来。
这么一来,汉室对于西域的统治就随风消散了,管不到了啊!
毕竟对方能顶住,那就有底气,顶不住了,才会听指挥,西域那地方,汉室又不能驻军太多。
再加上以前能近乎碾压性质的打西域,更多是积威,真要说战斗力,凉州那些神经病带的那点人手,肯定比不过李广利当年的精锐,但凉州那些头头脑脑干西域在孟佗失手之前,从来没翻过。
什么叫做积威,这就是积威。
实际上这玩意儿也是汉室驱使胡人为自己作战的基础,甚至直到三国年间,各大诸侯也是这个操作。
可这个操作怎么说呢,这个操作虽说省钱,但还是要付费的,只不过怎么给钱看汉室,故而闹出过很多乐子。
首先被汉室指挥的那个部族要打赢,打输了自然就不用给了,打赢了结算的时候,也是一年一结算,而且还会拖欠。
比方说南匈奴帮东汉打北匈奴,说好了打一年给一亿钱,顺带这一亿钱是包干,就是说这一亿钱给你之后,剩下的武器装备兵马什么的都准备好,听汉室指挥。
打完之后汉室发现今年钱不够了,直接挪用了,本来朝廷挪用军费实属正常,毕竟打完了,先欠着,问题是欠的时间有点太长。
最长的乌丸欠钱欠到死了一代人钱没追回来的程度,乌丸人都麻了,问题在于这都算是好的了,先汉还有更离谱的——兵不空出,即后匈奴,遂击乌桓,后汉就算不给钱,也没将乌丸变成钱,还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