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的扫把星,刚刚和父亲谈话时的氛围还好好的,他一出现,马上就变了,她心里的别扭不由自主就钻了出来,按着她的性子,便想和父亲作对,也是极力考虑着父亲的病,才忍了。
把童知行送回房间,吃了药,童知行便表示要小憩一会儿,让他们夫妻俩自己忙自己的去。
两人出得门来,陆向北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干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她冷然对着他。
他微微眯眸,狭长的缝隙里露出别样的光,“是……还真是君子,文斗不武斗,真给我斗上法院了!”
“这么快就接到传票了?”她斜飞了一双眼,看来事情有了沈老的帮助确实顺利很多。
“传票没有,不过,法院刚刚给我打电话了。”陆向北的黑眸里沉满暗黑的氤氲,脸上的沉重和认真是她少见的,“跟我在一起真的那么痛苦?”
这话像一记重锤,落在她心上,发出沉闷的回声,她略略抬了抬下巴,“是。”
他的眸光转开,视线落到别处,良久,传来他混着鼻音的低音,“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
他的认真,也让童一念收起了锋芒,转而认真地凝视他,“陆向北,我从不否认我爱你,我嫁给你的初衷是想获得一个藏身之处,可以不必害怕伤害,可以拥有一份轻松自如的生活,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我生活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痛苦,和你在一起,就像在水里久久地憋气,我快憋不住了,我会死的,你懂吗?”
他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始终落在不知名的前方,“念念,我说过,给我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这样的语气,让她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陆向北,两年多了!两年多的时间还不够看出两个人是否适合在一起吗?这两年的时间里,我从来就没有快乐过,以后无论再有多少个两年,我都不会更快乐,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如娇,我不知道如娇这个名字在你心里还有多少分量,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娇确实因我而死,我只要看见你,我就会看见如娇,或者说莺莺,站在我们中间,全身是血地对我说,你没有资格爱陆向北,你还我命来……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你懂吗?”
抛开恩怨情仇,抛开家族利益,童一念说出自己的最真挚的内心感受,虽然心平气和,却足以字字撼动人心。
面对童一念平静的眸子,澎湃的情感,他愿望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末了,沉沉地道,“好吧,我会好好想想,等我的答复。”
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他答应得这么爽快?这次起诉,比她想象的轻松多了,如果早知他会这么轻易得答应,她又何必起诉,两人协议离婚就好了。
不过,也许也正是因为她起诉了,所以他才真正明白她想要离婚的决心,再加上有沈老的干预,使这份起诉又多了些胜诉的底气,否则,他始终会认为,凭着他的巧舌如簧,次次可以把她离婚的要求给挡回来。
这么轻易的松口,反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脸上的僵硬有所松动,“要考虑多久?我不希望等太长的时间。”
“不会太久,几天吧,最多一个星期,就算法院开庭也得有几天时间不是?”他淡淡地笑,那样的笑容背后是落寞,是心碎,还是无动于衷?从他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只是,这样的时候,看到他笑,她还是觉得莫名地心酸了……
笑容从来是坚强勇敢之人的武器,不知道,他的笑容是习惯,还是遮掩?
可她此时宁可看到他黑沉着脸,寒意森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