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季承却拒绝楚西航、楚冷和梦梦三人的探视,他只愿见林菲菲一个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探视房里,林菲菲与楚季承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而坐,林菲菲第一句话便问出了她与楚西航、楚梦、楚冷四人心中的疑惑。
要知道今天楚季承的所作所为对他本身而言是没有丝毫好处的,甚至足以引发无法想像的恶劣后果,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他们这些儿女吗?而且他明明已经知道楚西航和楚梦根本非他亲生的儿女啊,林菲菲实在以相信楚季承这种人能做出这等伟大的事来。
此时的楚季承看起来似乎苍老了很多,他抬眸,目光平静且慈祥的注视着林菲菲,良久,才缓缓道:“就在今天之前我也会很惊诧自己竞煞以做到这样无私,这应该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了吧,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醒了,在昏睡了半个月后,我就醒了,只没有睁开眼晴,因为我一直在想,想我这一生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那些年轻时候的轻枉与傲慢,中年时候的残酷与无情,晚年时期的算计与月根,几十年来,这里面涉及了多少人和事啊,它们就像快进的电影用半个月的时间迅速在我的脑海里一一重播,我才幡然醒悟,原来我竞做了这幺多坏事,害了那幺多的人……”
说到这楚季承顿了顿,然后又继续道:“有人说,当一个人老了的时候,就特别害怕报应这种事,或许我真的是老了,躺在妥静的有如太平间的医院里,想到自己这一生的罪孽我竟然开始有了悔意有了惧意,我开始不断的做噩梦,梦到的总是从前的那些事那些人,我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煎熬与痛苦,我知道我必须做点什幺,否则,我将永远陷在这种痛苦里无法自拔,终于,在今天早上我想通了,原来我所需要做的就是忏悔和赎罪,所以,我召开了今天的这场记者会。”
林菲菲一瞬不瞬的盯着满脸忏悔的楚季承,突然摇头笑了,笑得有些讽刺,道:“说到底,你原来还是为了自己,为了让自己心安,为了让自己不再受良心上的谴责,以你才有今天的这翻举动,亏我们以为你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呢,真是可笑,是我们太天真了,你,其实一点也没变。”
面对林菲菲的冷嘲热讽,楚季承一点也不生气,他的目光依旧平静,平静的有如一个无欲无求的老僧,“换以前,你用这样的话气跟我说话,我一定会大动肝火既而做到一些叫你反悔不该这般对我的事情来,但现在,我却以平静的受着,因为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我应得了,我得受着,知道我为什幺在这短短一个月里心境上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吗?”
楚季承似乎并不需要林菲菲接话,他兀自继续的道:“其实做完手术后昏睡的前半个月里,我虽然无法睁开眼睛,可是我的头脑却是清醒的,你们在我身边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明明白白的听到,只是无法做出回应而已,那一天,许佩挥退看护,既而摘掉我用来续命的氧气罩想要谋害我一事,我心中其实清楚的很,只是我当时虚弱的身体却无法反抗,后来,你适时出现救我一命,又与我说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亦是从那时起,我才着清我的人生真如你所说,是那样的失败,我终于开始了回顾曾经……这一个月对我来说漫长的有如一生,我很感谢上天,给了我一个你这样的女儿,没有你我或者永远都不会有醒悟的一天,这话体现在听来可能会觉得我虚伪,但以后,体会渐渐明白的,我真的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楚季承了,我的罪我会用我剩下的余生来弥补,而你们,还年轻,愿你们活得幸福,永远不要学我。”
听着楚季承的这些肺腑之言,林菲菲清冷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有一句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不管楚季承是出于什么原因而醒悟,至少他现在真的在改变真的忏悔,而且对于楚西航和楚梦的身世他也不再追求,这该需要多大的胸怀啊,这样的结果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