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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躬身送长郡王离开,聂青云这才一把抓住季曼,皱眉道:“你知不知道你不见了之后,尔容担心得许久睡不好觉?差点就难产了!”
季曼吓了一跳,连忙道:“没出什么问题吧?”
“倒是母子平安,现在尔容还在靖州带着孩子。本来是想跟来的,但是孩子离不开她。”聂青云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自家妹妹这憔悴不少的脸,闷声道:“仇应该我来报,你不必参和的。”
季曼朝他咧了个大笑脸:“哥哥和爹爹待我这样好,我总不能就看着什么都不做。女人怎么了?女人也是人啊,为什么不能替自己的家人报仇?”
“你啊……”聂青云叹息,又皱眉道:“现在还那样喜欢陌玉侯么?”
季曼一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聂青云的印象里,聂桑榆就是爱宁钰轩爱得死去活来的那种,多少青葱情事都说给自己哥哥听了的啊。可是聂青云现在不知道陌玉侯等人的安排,还以为陌玉侯当真是要替圣上守住这江山,两方对立,这情事该如何成全?
“哥哥不用担心我。”季曼想了想道:“一切顺其自然吧。”
聂青云以为她心里也是两难,便不再说这个问题,只是问她这两年来过得如何,又说了些靖州的事情。
之后便有人来报,声音大得半个军营都能听见:“报——京城百姓有暴动,数千百姓挤在城门之后要求出城。”
聂青云一愣,与季曼一起掀了帐子出去,就听得赵辙站在外面,平静地下了两个字的命令:“攻城!”
“是!”
军心沸腾,赵辙亲自带兵,上马之时还回头看着季曼道:“想不想去看看?”
聂青云皱眉:“王爷,战场刀剑无眼。”
“无妨,本王会护好她。”赵辙命人牵了一匹马来,笑盈盈地看着季曼道:“上来吧,本王带你看看这江山,到底是如何变了天的。”
季曼微怔,不远处沈幼清的帐子微微掀开了一角。
军中士兵全部在起哄,季曼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马:“多谢王爷。”
“你可得跟紧了我。”赵辙朝她一笑,以剑指天:“出兵!”
呼喝声震天,季曼死死抓着缰绳,生怕被这马给甩下去。好在这马比较温顺,赵辙的速度也不是很快,滚滚烟尘之后,她就跟着大军消失在了营地之外。
“王妃。”丫鬟轻唤了帐子门口的沈幼清一声,她回过头,垂了眸子道:“无妨,替我将头上的东西卸了。”
“是。”
百姓暴动,便是天赐良机让长郡之兵攻入京城。控制粮食,果然就是掐住京城的咽喉,官家抵得住饥饿,因为有存粮。可是百姓不一样,他们眼里谁当皇帝都没什么差别,只要有饭吃就可以了。
赵辙这一场之所以会亲自去,是判定了今日必然能破京城之门。
沈幼清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以太子妃的身份一直陪伴着他,如今这一朝荣耀,她以为自己可以与他共享,甚至都已经梳好了朝凤髻,穿好了黄色的霞披。
然而,他却拉了另一个女人上马。
沈幼清当初一直不明白赵辙为什么会让一个卖粮食的人进府当幕僚,后来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简单地就将长郡之粮借给那个人。更不明白为什么在长郡知道这人要回来的时候,他那一整日的心情都为什么很好。
直到那人脱下了面具,沈幼清终于全部都明白了。
聂桑榆。
曾经赵辙开玩笑对聂桑榆说:“若是有一朝我君临天下,必定立你这样的人为后。”
玩笑话他说得多了,也就这一句让她有些介怀,他身边的人回来告诉她的时候,她都有些怔愣。
也就记住了聂桑榆的名字。
如今担心是要成为现实了吗?她最怕的不过是她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而他却要拥着新人笑傲这天下。
手指微微收紧,沈幼清平复了一番情绪。她要镇定,她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女人,怎么可能就输给一个嫁过人的弃妇?
季曼在马上喷嚏连连,好在四周马蹄声重重,没人注意到。京城这一片路望过去都是荒无人烟,但是靠近城门的地方,却是民声鼎沸。
“放我们出去!”
千人的呼喊,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城门给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