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墨轩漆黑的眸子里脱颖挣飞。
赤瑾心不甘情不愿地出手接招。
远看墨轩的魁梧如山与赤瑾的孱弱似水形成鲜明对比,墨轩喜黑,赤瑾恋红,黑色是高贵的沉郁,红色是炽烈的恐惧。
几对人马很快绞缠一处,打得天昏地暗。
以田忌赛马法则测算,独孤斩月以一敌三算是以强对中,胜算显著;刻板墨轩领教撩.骚赤瑾,可算以中对下,抽他绰绰有余。
虫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瞄傲狠半眼,心里苦水翻涌。
想自己堂堂初出茅庐的小菜鸟单挑杀人如麻的冷血魔鬼。
也是醉了。
尤其她的“穿心”较之他的“飞鬼”,虽然同属削铁如泥的宝刀,只是豆沙包较之满汉全席的差距罢了。
傲狠孤立旁侧,面无表情地死盯着斩月与那三颗毒妖纠缠,分毫不看虫儿一眼。
他不说话的时候,仿佛岁月用尽千年打磨的石像,每一寸都倾尽全力,精雕细琢。
虫儿手里的“穿心”一直就未曾离手,生怕他毒手偷袭斩月,她的眼睛在眼眶里一动不动,宛如涂抹强力浆糊,分毫不移,手心渐渐捏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你……”傲狠在这场耐力比拼的持久战中率先失去耐心,他淡漠道“你的眼睛有毛病?”
“我的视力很好很清晰。”虫儿连眨眼睛的闲暇也顾不得施舍自己,把双眸瞪至极圆,盛满天地昆仑。
“你看我?”傲狠疑惑不解道。
“不是因为你长得帅。”虫儿字正腔圆道。
“你还看?”傲狠似乎有些反感,不过他即使对别人反感至深,也绝对不动生色,全部只藏在眼睛乌沉沉的夜空里。
虫儿看得全神贯注,如痴如醉。
“你再看我就挖出你的眼珠。”傲狠终于不再观看其他人的血雨腥风,略侧高昂的头颅鄙夷地与虫儿对峙。
这正是虫儿想要的结果,他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多看独孤斩月一秒,她的心便一直卡在喉头,如鲠在咽。
“你不打算出手吗?”虫儿看他纹丝不动。
“对谁出手?”傲狠明知故问道。
“当然是……我!”虫儿很艰难吐出这个“我”字。
傲狠不怒,也没有笑的意思,他的脸庞从虫儿初识他,便从未展露过任何表情,历史证明没有喜怒哀乐的人,最适合干天打雷劈的事。
“……”傲狠琢磨琢磨,始终保持只对虫儿说一句话的原则,道“杀鸡焉用宰牛刀,等会赤瑾回来,你且找他。”
虫儿闻名遥看,赤瑾那鸟人虽说眼睛拢闭,分毫不见秋月,可是他的身体似乎要比常人轻.薄,遇风既飘。墨轩挥扫着劫魔,瞬间幻化七七四十九种变式,翻涌如飓风怒触河源,连削似风雪剪断朔云。
只提劲劈来,赤瑾眼见中招的片刻,居然屡屡尾随刀风飘飘荡荡滑至一侧,贴刀避开。
劫魔多一丝便宜也占不到。
“你瞧不起我?”虫儿的自尊心受到打击,虽然内心强烈地明白,他自始至终一直无视自己的存在。
但是,空气也是一种必不可少的存在。
“我凭什么要照顾你那卑微的自尊心?”傲狠被虫儿纠缠不清,终于朝反方向退避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