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璀璨夺目的高悬于顶,烁日镏金,热慨难当。虫儿在陌生的地界奔走数日,马不停蹄地奔走着,一刻未敢停留。心里清晰地投影着那日一切,宛若一场恐怖的梦魇,压抑得心脏一直不能正常跃动。
烈阳剥夺了她的肉体,残忍销噬了她的灵魂,虫儿无骨无欲,神魂迷.离地在野外飘荡。
天庭和地狱间,只隔离着两个字的距离。
成亲,成亲,成亲,成亲,成亲,成亲,成亲,成亲,成……亲……
嘴里絮絮叨叨反复只念这两个字眼,世间赋予这两个字最美好的憧憬和遐想,但遗送给虫儿的却是灵魂的灭亡。
两只手因为懒得包扎导致伤口化脓,手心泛滥的脓血稀黄里夹杂暗沉的血丝,风一吹,日一晒,这双手就不再属予她的。
身下的腿没有重感,脚心磨出血茧,走一步变幻作一湾血窝。
嘴角干裂得紧,随手一抹居然脱落一块血皮。
眼见路边泥洼里有口死水,虫儿扑身上去拿手挖一把,准备将猩臭的水喝进嘴里,独孤斩月临风蹲下捉住她溃烂的手,满脸羞耻道“这水不脏吗?”
虫儿惊魂未定,甩一身泥水在身,后退几步撞在坚.硬的物什上,回头惶恐看到,独孤斩月满脸毒气,乌黑着嘴唇讥讽道“自不量力,小时候就知道招惹麻烦。”
她的身子被撞击得骨架散落,筋肉酥脱,连唯一支撑死活的一口热气,也渐弱了悬丝,奄奄离魂。
左边出现独孤斩月绞拧着眉宇,不屑地说“你以为自己是谁?”,右面独孤斩月扫净襟怀前的血渍,义愤恨然地警告道“别再纠缠我……”
虫儿逃跑几日,他们便追几日,铺天盖地滚滚席卷而来。
一切都是迷蒙的幻想,那接二连三的虚像里都是同一具傲骨的身姿,每一张绵薄的嘴唇里都轻吐着一把剜心的尖刀。
虫儿不想死,可是她的心想死。
虫儿垂死在那滩烂塘边沿,无数个独孤斩月密密麻麻布满眼际,堵塞作厚实的铜墙铁壁,连一丝鲜气都钻不进来。
“我要成亲了……”“我要成亲了……”
无数个人,异口同声道“我要成亲了!”
声声磬耳,声声入肺……
无数个人,同心协力万剑齐发。
剑剑凌迟,剑剑卸骨……
“求求你,别说了……”虫儿捂住耳朵嘶哑恳求道,脑顶紧旋的弦绷然断裂,眼前黑幕总算将他们拢聚在暗色之外。
不知昏沉多久,耳朵最先清醒过来,机警听见旁边有陌生的响动,受伤的野兽临死拼命一搏,手条件反射去抓怀里的“穿心”。
结果双手宛如在硫酸里洗涤,痛楚非常人能承受。
虫儿倒抽一口冷气,真是骇骨剧痛,眼角都忍不住湿润几滴浊泪。
“很痛吗?”旁边浮过妙妙翠音,那新鲜润如初露的语词,连枯萎的花儿听闻后也会重返光彩夺目。
“痛苦些好,手知道痛,心就快康复了……”玉音如是说。
一双包扎谨细的双手最先呈入眼帘,虫儿侧首一望,果真有位水蓝色的妙人坐立身侧。
独孤游岚娴静的坐姿不食人间烟火。
虫儿本就没有打算言谢,看见她以后更加不想说谢。
“你对我的手做了什么?”虫儿的脸色沉郁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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