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知道红莞是个祸害。
虫儿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她将捏在手里的穿心重新置回袖内,独孤斩月在此,她一刀冒冒失失地掷去,根本杀不了红莞那个大嘴巴。
继而将视线撒落身周人高的茂密草叶上。
有了。
虫儿有意无意地扯出一抹冷笑。
红莞听独孤斩月问她,很是开心道“那都是说来话长的事情,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在与公子您找个静悄悄的地方,慢慢说与公子听。”
此话明显是在吊着他的胃口,独孤斩月故意顺着她的意思问“敢问姑娘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需要在下帮助?”
“就是那个虫儿嘛!”红莞看对方颖慧睿智,无需拐弯抹角便能体察出自己话里有话,不免靠近道“她是不是暗恋公子太过,甚至做那下作之事来希翼引起公子的注意。”
“如何下作?”
独孤斩月心里忽得肉跳,总不能是虫儿与樱祭夜之间如何如何了吧?
他这疑心一起,也不理前言后语的关系,瞬时如星火燎原,灼得眼睛里瞬时放射出咄咄逼人的彩华。
“请红莞姑娘快些讲,在下耐心不甚好。”
红莞道“就是她见不得你与梅姑娘情投意合,挑唆我来出头,将雀姝儿从梅姑娘身边挤走,再肆意寻着机会祸害梅姑娘。”
“虫儿她就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蛇蝎心肠的样子,我今夜背着她师傅青芜,特意来给公子传信,就是防范着她行差踏错。”
“还请公子多多亲陪着梅姑娘,以防阴险之人的挑拨之举,坏了您和姑娘的鸾凤之合。”
原来是此事。
独孤斩月的心里顿时放松下来,故作刻薄道“虫儿就是这样的执拗,早跟她说清楚的,她非死皮赖脸地缠着我。”
“在下定会给她些教训的。”
微一停顿,又道“其实刚才雀姝儿公主已经来向在下诉苦了,”
独孤斩月止手,叫红莞不必介怀,他摆出一副十足相信红莞的模样,道“明日我就登门,无论找到什么理由,都会硬住在那里,亲自守护自己的女人的。”
他这句“自己的女人”,说的是谁,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还请红莞姑娘多多与梅儿走动,处处提点,她的性子纯善,最容易上当受骗的。”
“我是不会忘记红莞姑娘的恩情的。”
一句恩怀于腑的感激之言,才是红莞真正想要的。
她连连推脱说自己曾受过柳舞梅的优待,就希望能守护梅姑娘的终身幸福,诸如此类。
最终道出真话,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来向独孤斩月推心置腹,见独孤斩月淡然应和,便喜滋滋得拧腰归去了。
他又是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乳白色的月华里,冷冷冰冰。
始才幽然低道“你身上怀着孕呢,蹲久了不会腿麻吗?”
虫儿把扎完的草人如撒豆子般,丢向红莞离去的方向,两腿真的又麻又胀,仿佛肿了一圈。
独孤斩月又道“我把这二女匆匆应付,就是等着你现身的,还不出来吗?”
虫儿翻他白眼,从隐藏的地方蹒跚而出,独孤斩月看她趔趔趄趄,忍不住揪心,还是上前扶着她道“我给你捏捏腿,可好?”
虫儿道“以前是好,现在就不好了。”
避开对方的关怀,她自行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独孤斩月取出自己的一件精贵衣服,悉心叠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坐垫,叫虫儿坐上,隔绝地上的潮气。
虫儿道“恭喜你,又多了一个爱慕你的人,真是桃花永镌啊,樱祭夜都比不得你。”
他与她分道扬镳了。
虫儿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但话语莫名其妙地说出来就是满满的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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