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儿以为是自己面露杀光跟鬼魔一般骇人,可她再看每个逃奔出来的人,这些惊魂不安的人,每一个人都背着包袱,手拿细软瓷瓶,面上留存着灰色的火痕。
接着相遇的逃人越来愈多,只有虫儿一个人是朝着内闱而行。
虫儿扯住其中一个伺花弄草模样的人,狠狠问道“看见雾霞斋里的红菀了吗?”
那个人害怕得要死,结结巴巴道“红菀姑娘疯了,她到每个宅阁里都杀人,还抢了好多金银珠宝。”
“那墨轩和游岚呢?!”
“不知道,不知道!!”那个人使劲抱住自己的头,手里提的金贵匣子直接扔在地上,砸成几瓣。
“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是故意要偷东西的!”
“红菀洗劫了藏宝阁,然后大肆放火!我们这些下人本也知道不该偷公子的东西。”
“可红菀姑娘说公子已死,大家可以随便拿值钱的东西,赶紧散出山庄。”
趁火打劫!!该死!!红菀这个畜生!!
虫儿最后问道“你知道这么详尽,看来红菀打劫时,你正在附近。”
“这么多金银财宝,她怎么拿得走?”
那个人呻叫得愈发凄惨,“不知道,不知道,只看见她手里拿着一只耳朵似的东西,朝空中一招,所有值钱的古玩金银,都被吸附进去了......”
“姑娘,我真的只是偷了一个梳妆匣子,你若不觉得破烂,你就捡取去吧!”
他看见虫儿手中明晃晃的玉刀,实在可怕非常,不觉软软跪了下来。
阴招耳!!
虫儿一脚把这个不顶用的男人踹开,心里的仇恨越发深燃,看来鹜面真的横遭红菀毒手。
红菀不为别的,就为了阴招耳!!!
若是当年阴招耳虫儿自己收好,也不会间接害死鹜面哥哥。
此一想,虫儿愈发恨从中来,险些咬碎银牙。
独孤斩月条理气息,强忍着周身伤痛,随便找了一件粗衣麻服穿在身上,以口哨招来纤缡,翻身上马直接来找虫儿。
逃出来的人,看见独孤斩月活生生地骑在马上,以为见了鬼,都纷纷吓白了脸,哭哭喊喊地跪在地上求饶。
独孤斩月理也不理,任由着这些人肆意掏尽家财,策马追踪,最后看见虫儿正扯住路过的男厮女婢,使劲逼问着红菀的下落。
“虫儿!”独孤斩月干白的唇角终于有了湿润的笑弯。
虫儿听见天籁之音,回首。
独孤斩月像长臂猿般,一手独揽她的蛮腰,把略显僵直的身体卷在自己的怀窝里。
“莫说是你,红莞我绝不会放过她的。”独孤斩月以手背轻轻轼去她眼角的泪光,这无异于扯痛他的神经。
他想呵护她。
没有永生永世那么长久,起码,她在他视野所能范及的部分。
他不愿让她落泪。
虫儿一直强忍了许久,独孤斩月强而有力的心跳,隔着麻衣贴肤传来,终于以水花花的兰眸子垂量着独孤斩月死而复生的样子。
“青芜死了,鹜面也死了。”
她的悲伤逆流成河。
“若不是我……”
“嘘!”独孤斩月叫她停嘴。
“与你有什么干系,不要总把坏事往自己身上推,你已经很努力了。”
独孤斩月摩挲着她因愤懑而湿润的发角,由虫儿贴靠在自己胸膛,伸手微拍纤缡的颈部,催着马儿往事发处奔临。
御风山庄并也不是庞然之地,如今马行石径,竟显得山庄又深又遂。
沿途逃出的仆人愈发密集,人人皆是捂住口鼻,满面尘灰,目流滞光,在所有栖殿的屋顶,滚滚涌出浓烟来,遮天避目,给二人的行径带来一丝丝困难。
独孤斩月奇道“那红菀右腿腿骨尽断,居然还能逞凶至此?”
虫儿的耳朵里简直不能听见红菀的名字。
遂满脸嫌恶道“她的身体还是阴镜做成,并非肉骨凡胎,腿上那一丁点儿伤残,怕是眨眼间便痊愈的。”
忽然想起,自己曾举银剪在她喉头刺个窟窿,红菀说说笑笑之间,窟窿就可痊愈。
是她太大意了。
独孤斩月正想抚慰虫儿受创的心灵,忽然有丫鬟冲出来左右张望,只见她衣衫褴褛,左顾右盼。
终于在茫茫纷乱中找见独孤斩月的身影。
那丫鬟比其他人要异常衷心,绝不在危机关头顾自奔命。
看见自己要找的人后,连滚带爬地扑在纤缡四蹄间,跪地唤道。
“公子,公子,不好啦!梅姑娘把自己锁在着火的屋子里面,奴婢死死叫她,也不肯出来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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