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如一豆,虫儿揉揉微酸的眼睛,依照柔珠做得童衣模样,拈手轻缝起来。
一针针,一线线,密密得都是她对未出生孩子的殷切希望。
樱祭夜背朝虫儿,但是他的眼睛一直张望着虫儿投射在墙边的稀弱身影,那影子淡淡地挂在他近在咫尺的眼帘内,甚至比她的心更近。
他不敢看她,只想先为难她,可是心里辗转复杂,就怕自己心头微软,马上又宠着她去。
宠她?樱祭夜苦笑,他有什么资格宠她,如今他都是采用了最无赖的手段,才能留下来看看她的影子。
都已经如此悲哀如尘,轻贱如灰,怎么还好意思再对她温情脉脉。
虫儿一定是不会准许的吧。
樱祭夜仅得拿手指,细细摩挲着虫儿的剪影,一遍又一遍,恨不能把她的身影就刻画在自己的皮骨中,一遍一遍的呵护揉娑。
历了一夜,虫儿实在是太困倦了,只好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当她再醒时,惊厥发现她依旧攀在桌边痛苦地睡了一宿。
樱祭夜完全没有挪窝,盖着她的被子,睡着她的温床,呼呼睡得酣畅。
我靠!虫儿险些叫出口来,难道那些舍不得女人吃苦受累,半夜抱上榻去,自己独睡冷板凳的男配都是杜撰出来的吗?
她微摸摸自己酸涩的后腰,保持着弯曲的姿势仿佛皮皮虾一般,完全麻木到不能伸直的程度。
准备喊一声樱大骚,叫他来帮助自己抻一下腰,随后又自扇耳光地想,她也不准备跟他携手一生,为什么要给他无边无际的希望。
慢慢拿粉拳轻砸后腰,直待干硬的身躯微微找回一丝丝活泛的感觉,才从木头凳子上拔起身子。
呃,孕妇的日子可不好混啊,虫儿顺便伸展腰肢,总算又恢复了舒心的感觉。
樱祭夜迷迷糊糊道“大清早的不让人好睡,这床真是硬死了,害得我彻夜都睡不稳,你也不叫人多睡一阵子。”
虫儿的右眼皮使劲跳跃,道“你是豌豆公主吗你,你怎么不来睡硬板凳试一试?”
本以为他会良心不安,结果樱某人连朦胧睡眼也拔不开,继续自言自语道“去做早膳吧,我饿了。”
虫儿“......”
“一顿饭抵消你十个铜子。”
虫儿强打精神,乖乖去做饭,想想不能被樱祭夜的压迫性所奴役,把吃的粳米换成了糠米,再添加了十倍的水。
叫你喝稀水。
唇角刚泛起狡诈的坏笑,就有人来使劲砸门,边砸边叫道“虫半仙,呸呸呸,是虫儿大夫,大事不好啦!”
什么大事?
虫儿只得先去开门,樱祭夜本是睡着,结果听见敲门后径直翻身临起,先了虫儿一步拉开房门。
来得正是昨日张家村的村民,一拳头本来是要砸在木门上的。
吱幽得一声门开,只见樱祭夜全身上下仅穿条极短的里裤,露出精壮的胸膛和修建的长腿,紫发如靡靡的海藻一般铺在肩头,满脸倦容问“想死吗你?”
砸门的村民被他姣好的身材曲线仿佛闪瞎了眼,捂住眼睛哆哆嗦嗦朝后退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敲错门了。”左右一看,方圆内似乎再没有几户人家可以寻找。
难道虫大夫连夜搬家了吗?
虫儿扶着酸软的腰正走到门口,也被樱祭夜光溜溜的背脊吓个半死,结结巴巴道“你昨晚上不是穿着衣服睡的吗?”
樱祭夜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一把将虫儿搂入怀中,以唇角轻轻吻吻她清香的秀发,满是怜爱道:
“亲爱的,你怎么起得这么早,昨晚......你的腰还痛不痛啊?”
在村民的眼中,俨然看到一副活色生香的画景,一个邪魅风流的赤果男子卷着他们敬爱的虫大夫,非但上下其手,甚至半送香唇,吐气如蜜。
而虫大夫俨然一副满足又痴迷的表情,充分享受着男子的肌肤相贴,脸上的红晕是整夜不眠后的迷乱,仿佛彻夜欢愉后完全忽略腰膝酸软等症状,仍坚持上岗给爱郎勤做早膳。
城里人就是会玩,村民瞬间明白:啊,原来你是这样的虫大夫啊!!
虫儿看那人的表情就知道误会自己的人品,也不管是否符合俗常廉耻,用最最粗鲁的劲力,一把扯掉樱祭夜身上短短的小裤裤,朝身后一抛。
樱祭夜没想她会大胆至此,赶紧捂住关键部分,边朝门后躲去。
虫儿目不斜视,趁机关上房门。
脸不红心不跳道“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