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未入精髓,看了半晌后忽然心烦意乱,把薄简丢在桌上气呼呼道“满书学问若是能吃进肚子里就好了,只看一会儿功夫,简直要了我的老命!”
也不知怎的,平常求知若渴的人骤然心烦气燥,右眼皮也极其配合她的情绪,跳动频繁,甚至连腹内胎儿也冥冥中波动不安。
左财右灾。
莫非是亲近她的人有了危险!
虫儿心里慌慌张张,总觉得这种预感不妙,何况她的预感又往往神准。
难道是樱祭夜猎妖出事了?
呸呸呸!
连吐三口口水去祟,虫儿已然坐立不安,原地盘环数周,索性不等了,出门去寻觅樱祭夜。
熟知刚踏出房门,正与满载归来的樱祭夜打个照面,那家伙肩上扛着一只硕大黑熊怪,耀武扬威地要冲进来邀功。
“宝贝儿,你瞧!”樱祭夜不觉牵引唇角的宠溺笑弯,“这个妖孽我一刀放倒,如何,你的未来相公可算厉害?”
忽略他绿眸间飞扬的得意,虫儿最先拨开他肩头的黑熊怪,左右衡量一周,见他身上无伤,适才安心道“下次还是带着我吧,你一个人去,我觉得不放心。”
她……可是在关心他?
一夜春风吹又生,樱祭夜开心肆意道“你竟有担忧我的时候。”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替我忧心。”
怎么办?樱祭夜觉得他的一双干涸老眼,倏然有了温热的湿意,感动到欲罢不能。
虫儿看他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慌忙止手劝道“别这样眼泪汪汪地盯着我,我有点不习惯。”
不知道是不是没心没肺,她的鸡皮疙瘩快要跌落一地。
樱祭夜才不管她满脸嫌弃,一把搂紧虫儿的肩膀,感激涕零道“知道吗?若是从一开始,你便将一颗红心系于我身,那我的整个命全部都是你的。”
虫儿笑道“我现在系,可还来得及吗?”
“多晚都来得及,此生,我一直在等你主动。”他的手就像铁箍,注满能量,险些把虫儿的腰都快夹折。
良久,虫儿劝他赶紧去浴身涤足,自己拖着黑熊怪丢入炼妖炉内的最底层。
炼妖炉内的青青火焰雄燃灼烈,不多一刻,便袅袅得飞散出妖丹的甜蜜香气。
只不过黑熊怪比妖蚁的妖力沛足一些,冶炼起来需要多耗功夫。
本来樱祭夜顺利归来,她也不该再胡思乱想,竟不知心里惶恐居然有增无减,偏扯住她心里最柔软的某根神经,摇来荡去。
两只眼睛的眼皮,开始轮番跳跃不止,难以消停。
这是在暗示什么?
莫非不是樱祭夜,而是……
而是斩月出了点问题?
不想还好,一想肚子里的娃娃仿佛感应凶吉,跳动不安,连虫儿的坚韧神经都快扯散了。
她管他做什么?!
虫儿狠心想,把手不自觉得拍在肚皮上,十足威胁道“你管他做什么,他就是死了残废,还与你有什么瓜葛?!”
人有时候最是管不住自己,虫儿不觉回想起锁心湖畔的异常岚芒,反复盘算着独孤斩月有没有可能再去那里概率。
不想不行,连手指脚尖,都瑟瑟发抖起来。
她这是闲得蛋疼,她这是贱癌入髓,樱祭夜那般绝世无双的好男人才值得她真心相待。
独孤斩月算什么?他不过是把她抛弃又抛却的混蛋!
可是,她分明梦见过他来看望自己,还给她做面条吃。
不由自主,虫儿抚摸上脖颈间凭白多出的十几枚红痕,深深浅浅,尤胜十几根追魂寒冰刺入皮肤,支支正中红心。
虫儿恨恨盯着炼妖炉中的火星,怒火冲天,眼睛里居然酸楚一滚,流出两行清泪,连努力保持冷静的头脑都要晕散了。
她才不要关心他。
若是他想去死,就去死吧!
虫儿的意念中默默道:放过我和孩子吧!若是你因为独孤九而死,就去找他寻仇去,别来叨扰我,我想安安静静地过生活。
死……
肚子里的动静骤然停止,仿佛梦魇一般,由跌宕转为销声匿迹。
为什么提到死,就没有任何预感了呢?
莫非……
虫儿的脊椎变得僵直,蓦地站前身姿,像离魂的孤鬼一般飘向大门。
不行,她偏得去锁心湖一趟,不然她就要开始发疯了。
虫儿迈开前腿欲要离开,雀漓潇病病软软的身躯默然堵在门上,害她险些滑倒闪了老腰。
不等虫儿开口,雀漓潇朝半空深深一嗅,仿佛饿极的人突然找到珍馐佳肴般,口角忍不住溢出浛水。
雀漓潇馋问“虫虫,你弄了什么好吃的,这么芬香四起?”
糊涂许久,他终于肯亲昵唤她,他的眼睛似有贪婪的瞬光,若有似无地打量着房间高矮的巨大炼妖炉,诡谲的炉身中,幽燃的暗火叫人毛骨悚然。
可是缕缕清幽的味道,在二人闻嗅起来,反是无比渴慕又口馋的。
虫儿急着外出,看他居然进来也是惊奇,不觉应付道“漓潇,我还有事要出门,你先乖乖回房内躺着。”
雀漓潇把她略过的衣袖慢慢一捉,偏不肯让步,道“我说,你这里什么味道,这么香?”
不能使劲甩开他的手,也不能透露出香味是来自于妖丹,虫儿只好换口道“漓潇别闹,我真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出去办,你若是回房躺着,等回来,我就请你吃好东西,可好?”
“嗤......”他的口头禅,何时变成不屑一顾的冷嘲,“你当我是外面那个胖傻子吗?”
他指的是千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