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反而连你带我,都得好生藏起行踪,过上隐居的生活。”
“是我不好,虫儿,我对不住你。”
听他道歉是第一次,虫儿忍不住圈紧对方的腰身,将小脸深深埋入他的怀中。
她没有答复任何语言。
但是,虫儿想,就是斩月真的会死,只要能两人在一起,哪怕她最后随着他,共赴黄泉。
无论她为了爱他做过什么,又或是他为了爱她放弃了什么。
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唯恐独孤九会监视湳洲城的一举一动,两人借助镇湳王给他们穿着朴素衣服的优势,化妆成普通的百姓,从野岭隧谷中穿行。
还好药奴死前给虫儿制作的四张人皮面具,她都好好收管在内乾袋中。
她倒是符合性别,就是叫独孤斩月贴了雙夏的面皮,又拿竹签在头上盘了个散髻。
虫儿本想调笑他一番,孰知独孤斩月的气韵流华,扮成女儿家的模样虽然骨架偏大,但是毫无违和感。
流珀色的瞳眸搭配雙夏娇艳的面皮,举止合度,落落大方,反而生成某种冷若冰霜,气如芙兰的效果。
颜值凭空拔高了一座泰山的层次。
身为女人的虫儿啧啧嫉妒道“幸亏我是个女人,若是男人,此刻真想把你给......”
双手做了个拨开的猥琐动作。
独孤斩月本就极不想扮成女人,正郁郁闷气呢,听闻虫儿一言,故意更冷道“我是男人的时候,你不也是这副色欲熏心的嘴脸......”
一开口,男人特有的低沉声音明显露出。
虫儿没计较,啊呀呀唤道“你不能张嘴说话,实在是破功,不然,你就装哑巴算了。”
“为了方便起见,我还是叫你小白。”
小白。
但看独孤斩月白皙的皮肉,在光明处熠熠生辉,虫儿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反而更贴切他。
口里唤道“小白!小白!小白~~~~~~”
独孤斩月看她玩得不亦乐乎,直接扭头就走,青烟一般苒苒匆匆。
虫儿吐着舌头,边开心道“小白,你生气了吗?”
“小白,你现在是女人啊,你走得这般快,当心虎虎生风的姿势,把林子里的小鸟都吓跑了。”
“小白,为什么你这个假名以前从不觉得好听,今天反而顺口得叫我停不下来呢?”
大约是,他们真的可以厮守终身了吧。
虫儿兴奋地高呼“小白和虫儿......”
永远在一起。
独孤斩月回头一指,正戳在嬉皮笑脸追上来的虫儿胸口。
“你,跟我保持距离。”
冷飘飘一句话,把虫儿的笑脸彻底抹煞,“那,你觉得多远的距离,才算跟你保持距离呢?”
她瞪他,刀子一般剜动。
独孤斩月忽然笑脸初绽,伏头低语道“当然是,让我一低头,就能吻到你的距离。”
虫儿......
感性而凉腻的唇瓣,已经包含着她高高撅起的嘴巴。
他这一吻来得突然,冥冥中觉得是张女人的嘴唇贴近,但是探入口中的凉舌明显是斩月的。
又滑又腻,凉丝丝的,仿若入口即化的冰沙。
连他鼻间喷出的糙喘的气息,都像撩人的玉挠,吻得虫儿要醉了。
许久后,两人才从激烈中分离。
“你在我耳朵旁边,叽叽喳喳的感觉,真好。”
独孤斩月浅一笑,把她唇边溢出的口水,以指尖划抹去,仿佛舍不得的仙露,又吃回自己的口内。
“小白,我再不说话了。”
虫儿低头搓手,害羞的小娘子一般,再不放肆。
遂将雪団从内乾袋中解放,小狐妖总算得了自由,撒丫子在虫儿腿边晃来晃去,拿松软的皮毛磨蹭虫儿的小腿。
独孤斩月的温情陡降,冷冷手指雪団道:“公的,母的?”
虫儿笑道“母的,怎么了?”
独孤斩月淡道“叫它不要随便碰我,沾一身毛。”斜眼一瞧雪団,拒之千里之外的傲娇视感。
雪団本来也想偷偷靠近独孤斩月的脚底,孰知他一开口便是疏离的声音,琥珀色的眸子跌宕着冷淡的光泽。
未化成人形的小妖第六感最强,再一瞧独孤斩月身上勃发而出的庞大气场,排山倒海般压塌下来。
好惊悚。
雪団当即远远得离开一丈距离,俯首低头,呜呜鸣咽。
虫儿抱起雪団,偏走在独孤斩月旁边,嘴儿撅得高高,“小白,你太没有爱心了,居然连小动物也欺负。”
“再说,渡化我成人的偏是个狐妖,归根结底,我也是半只小狐狸,你难道连我也嫌弃?”
不停地摩挲小妖的柔软皮毛,叫它不必害怕。
独孤斩月冷看雪団,再看虫儿时又重现温情,脉脉言道“可我的虫儿全身又白又软,不但不长毛,还很可爱。”
虫儿尴尬地手微松,雪団识相得从怀里跃出,她看独孤斩月又要靠近,忍不住脸红道“咱们该走了,原地站了好久,再呆下去,莫要叫独孤九派人追来。”
独孤斩月捻起她的下巴。
怎么办,只要与她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他的思想里都忍不住要做些邪恶的事情。
“那你可得当心,莫再自己身上沾上狐毛。”
独孤斩月的手从她的脖子上一路滑行,停驻在峰峦之上,微一拈,故意隔着衣料捻起她的香珠。
虫儿周身一瑟。
独孤斩月从衣衫间拈出一根白色的狐毛,甚是冷腻道“不然,还得叫我一根一根给你拈去。”
“多麻烦。”
说麻烦的人反而把手又滑向虫儿的丰满,又是一揪,寻出另一根狐毛。
三根,四根......
避重就轻,唯挑那最心颤的位置下手。
虫儿哪里受得了这等故意的刺激,微喘着气,推开独孤斩月的幽固,向安全的位置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