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悸。
蔺相筠向来是个性格温吞的人,这么多年,蔺瑶一直被穆雪芝欺负,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为了家宅安宁。穆雪芝虽然说刁钻泼辣了一点,但也不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人。
他们结婚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吵的这么厉害过。
“后来呢?”
“第二天,夫人还是跟往常一样,起床洗漱,昨天晚上的事情好像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后来老爷也回来了,两个人谁都没有找谁说话,一直冷战着。下午的时候,夫人带着我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新鲜的食材,还特意买了一只鸡,说是要给老爷补补身子。我以为夫人已经不生老爷的气了,还正替他们高兴。”
“回来以后,鸡汤是夫人亲手熬的,没有让我们插手。我上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一不小心看见夫人往鸡汤里面放药,黄黄的粉末,不知道是什么。我也没敢问,只当是补药。那一整只鸡,就只有老爷喝了一碗,其他的夫人都让我去倒掉,我问为什么,她只说味道不好。”
“我舍不得糟蹋那鸡汤,可是又不能不照做,就偷偷的拿出去喂附近的流浪狗。”李婶说到这里,面露恐慌之色,身子还微微发着抖,“谁知道那狗子还没吃上两口,就倒地不起了,浑身抽搐,不一会就断了气。”
“我吓了一跳,偷偷回来,这事谁也没敢告诉。结果老爷就出事了,当时老爷快要断气的时候,只有我跟夫人在场,老爷死前的症状,跟那条吃了鸡汤的狗一模一样。我心里知道不好,却不敢表露出来。老爷抓着我的手,眼珠子瞪的老大,急切的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是这时候,夫人却让我去楼下给医院打电话。”
“等我再上来,就听见夫人说了一句‘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要怪都怪你自己’,等医生到了,老爷也已经咽气了。”
李婶说的断断续续的,不时拿衣袖擦一擦眼泪。她在蔺家这么多年,多多少少有点感情,现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过程还全部被她看见,她心里是又害怕又难过。
而蔺瑶听完一席话,早就震惊的无以复加,胸腔里翻涌着的是愤怒、不敢置信!
“李婶?李婶?”门外,忽然传来了穆雪芝的声音,“奇怪,死到哪里去了?”
李婶一听见这声音,面色顿时吓得苍白。
“李婶?”穆雪芝伸手来开休息室的门,扭动了一下门把,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于是,她便伸手敲门:“李婶,你在里面吗?”
李婶紧紧攥着蔺瑶的手,整个人都因为害怕剧烈的颤抖着,“怎么办……怎么办……”
“李婶,你去里面躲一躲吧。”莫里看见里面还有个小隔间,便说道。
“好。”李婶连连点头,抬脚就进了隔间。
莫里将门打开,高大的身影直接将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他面无表情:“蔺太太,有事么?”
穆雪芝看见莫里,先是一愣,随即赔笑:“莫管家,我来找我们家佣人李婶。”
“什么李婶吴婶的?我们少爷跟少夫人在里边休息,您还是别处去寻吧。”莫里说完,不客气的将门重重关上。
穆雪芝瞪着紧闭的门,面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咬牙切齿的低声喃喃:“走着瞧吧!”
等她拿到全部遗产,就远走高飞,什么蔺瑶,什么陆靖琛,再也跟她无关!
穆雪芝走后,李婶才从隔间里走出来。
这个时候,蔺瑶也已经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握着李婶的手:“谢谢你李婶,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莫里,送李婶出去。”陆靖琛道。
“嗯。”莫里点了点头,带着李婶出去了。
休息室里一时间只剩下蔺瑶和陆靖琛两个人,气氛有短瞬的凝固。
莫里送完李婶回来,面色微微凝重:“穆雪芝似乎急着要火葬。”
“什么?”
“她这是要急着毁尸灭迹吧!”陆靖琛转头吩咐莫里:“去跟负责火葬的人说一声,蔺相筠的女儿不同意立刻火葬。”
“是。”莫里点点头,去了。
陆靖琛回头,就看见蔺瑶神色颓然的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无神,直勾勾的盯着某处,眉头紧拧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不用太过担心,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蔺瑶视线回转,落在了陆靖琛的脸上,是了,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有他。
她反手握了握他的手:“三少,我需要你的帮助。”
陆靖琛轻轻挑眉 :“你想怎么做?”
蔺瑶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我会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