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释卷,因为身份特殊的缘故,住的虽然是八人仓,却只有三个他的心腹一起陪着,从来不接待外人进去。因此想在第一天接近他是不可能的。
只能退而求次对准这次骚乱事情的风暴中心,我在心里觉得这次动乱更像是一次演习,有人想看看面对大规模突发事件,狱警方面的应急手段是怎样的,我相信这个人就是陶释卷。
正寻思呢,我们的仓到了,老狱警把我们推进来:“这个叫魏西里,这个叫孙想。是新来的,你们好好处,别给我搞事。”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
我同时也打量起我的狱友兼室友们来,我与孙想的床铺是离厕所最近的上下铺,对面上铺是个戴老花眼镜的白发老头,他捧着本书丝毫没有被我们的到来吸引,他的神情闲适的像靠在自己花园里。
他的下铺也是个老头,大概六十多岁模样,他正专心地缝补囚服,监狱里管制铁器,他的针是一根洗白的粗鱼刺而已。
挨着我们床的两个中年壮汉,上铺那人我前不久还看过他的资料,正是今早见过陈扬的曾成杰,他是个死鱼眼,好像随时在瞪人一样。曾成杰的下铺是个跟他块头差不多强壮的家伙,那人络腮胡子,模样也颇为凶恶。
老头边上那床是两个相对年轻的犯人,一个三十来岁,斯斯文文,瘦瘦弱弱,乌溜溜地眼睛打从我进来就没移开过。他下铺是个白嫩的小胖子,肥肥的爪子,以及肉嘟嘟的脸颊,让我这个老胖子不由心生亲近。
看来这间监仓并没有什么老大不老大的,大家各自过活,彼此都相安无事。进来既没遇到挑衅也没遇到欢迎,挺符合我预期的。
瞧着孙想朝上铺爬我赶忙拉住他:“我睡上面。”
“别啊,你这体格半夜翻跟头要是砸身上,我就英年早逝了。”
“我要跟那个曾成杰打交道。”我附在他耳边低声解释。
说着,我脱掉鞋袜艰难地爬上了扶梯,这床质量实在堪忧,它与孙想都同时发出尖利的惨叫,脆弱的铁管竟然弯曲了下去。好容易将带来的铺盖弄好。
“老魏你在上面轻点翻身,我真怕死在你屁股之下。”孙想犹在念叨。
“就是因为你屁话太多了,我才要睡上面。”我说完朝邻床的曾成杰展颜一笑。
曾成杰用他的死鱼眼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嘴里念叨:“我讨厌胖子,你别来套近乎。”
“你认识陈扬吧?陈扬昨天砍了我儿子一只手指!”我收起笑容,脸也沉下来说。
“那关我屁事,你找陈扬去啊。”曾成杰捏紧拳,整个人高度紧张起来,好像随时会扑过来给我一下似得。
“我只是告诉你,咱们不需要套近乎,因为陈扬咱们要么做朋友要么做敌人。”我板着脸毫不客气地说。
“哦,想起来了,我说魏西里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呢,我听好几个人提过你了。有意思,你怎么会进监狱来呢?还是一监区。”曾成杰反问我。
这人难道不是陈扬一伙儿的?陈扬都知道我进监狱的事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干坏事就被政府制裁了呗,陈扬找你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