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向来是个乐观积极的人,此刻心情晦暗消极地觉得连勇气也正逐渐离我而去。甚至产生了也许眼前这关,我魏某人过不去的感慨。
越是这种时候,时间越是过的缓慢,那些病痛不停地侵袭着我。大概过了几辈子那么长。
李倩才停下车喊道:“到了。”
孙想打开车门,将我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此刻我周身轻飘飘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任由他摆布。
李倩也过来架着我的另一只手。两人吃力地搀扶着我前行,很清楚自己的体重是多么麻烦的负担,但却也没法多做点什么。这种无力感令得要强的我更加难受。
她带我来的正是文仲尼所在的肿瘤医院。要说还是李倩带我认识的他。因为她一贯朋友比我多。
李倩和孙想合力将我放在门诊大厅的长椅上,她掏出电话打给那文秃子。
“老魏你可要撑住啊。”孙想焦急地在一旁说。
要不是见他累的满头大汗,我真想骂这个笨蛋几句:“我又不是快要死了,也没有孩子生。撑住个屁啊。”
“都这副模样啦,你嘴巴就不要这么毒了好不好。”李倩抓着我的手说道。
还待分辨几句,就看见那文仲尼带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工从楼上焦急地奔来。
我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害怕医院,总怕自己站着进去,然后被人抬着出来。更加讨厌医生,得了这病以来,病情有什么变化,我从来都不是知情人,他总是跟李倩悄悄地说。这大概是中国医生的通病,有什么总是瞒着病人。
像一具尸体一般被那几个男性护工抬到了文仲尼的三楼病房里,他将我的衣服掀起,拿一个听诊器在我肚子腹部来回转着。
冰冷的仪器使得我的不安感加剧了许多,按照往常的脾气,早就把李倩和孙想赶去查案了。但这次我却没有这么做,病痛使得我第一次这么想要有人陪着,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
文仲尼鼓捣了一会儿,故作轻松地说道:“腹部又有积水了,先做个穿刺再说吧。别担心问题不大。”
医生便是这样,当着病人的面说一切都好,转身就去吓唬家属。
我与这人投缘,他对我也算真诚。可是他说这段话的时候却不敢看向我的眼睛,虽在病中,但我的观察力并没有错过这一点。
这次我的病情很重,以至于文仲尼都开始虚伪了起来。
我忍不住用最大的力气叫嚷着:“老文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来这一套。说罢我还能活多久。”
虽然一直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真正到了这一刻时,我并不比想象的轻松。
李倩闻言急忙拍打着我的胳膊,她嗔道:“怎么说话呢,大夫说没事就没事。你一个病人瞎操心什么。”
“嫂夫人说的没错,你这病情没什么大碍的,就是普通肺部积水,抽掉就好。不过以后要好好配合我的治疗啦。”文仲尼堆出了令人恶心的假笑。
我更是愤怒:“文仲尼,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这话。”
文仲尼扶扶眼镜看了我一眼,我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人竟然真的说不出话来。
我心下惨然一片,肯定是病情又恶化了,而且恶化到难以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