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她话很少,有时候那男的找她说话也是爱答不理的。
我存了窥探隐私地心态便主动搭讪:“你们两怎么年纪轻轻的也得了这个恶病啊,怪叫人惋惜的。”
说着我让李倩将她买来的水果分一些给这两人。
那男的接过水果叹了口气:“谢谢,其实也是怪自己命苦,不知怎么就得上了病。哎,凑点医药费家里都要倾家荡产了。”
确实治疗癌症的费用是极高的,一般家庭根本无法承受。
“谁说不是呢,现在国家一直说减低医药费,医疗成本,可是屁都没有减下来一点,你是什么单位工作的,有没有的报销啊?”我不动声色地继续着话题。说着看向那女子,本心是希望她参与进话题的,谁知她一直垂着头不说话。
他摇摇头又叹息道:“自己开个小饭馆,哪有的报销哦。一生病生意也做不下去了,一家人吃老本,有时候我都想不治了。”
“也别这么说,你还年轻。这病也不是完全没法治的。放弃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家里几口人呐。”
不知道我的话哪儿触动了这男人的心事,他眼中露出针尖般的痛苦。他紧咬着嘴唇,像是极力忍受着什么。
更怪异的是他的表妹这时候抬起头,用非常怨愤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这莫名其妙的,那男的突然背过身面向墙去不再搭理我。
我盯着他消瘦的背影,发现这人肩头耸动,竟然是隐隐的在哭泣。我的话到底哪里触动了他的心事。
原本坐起来的年轻女人也重新躺了回去。
李倩小声埋怨道:“你就是话多。”
早上护士来给病房里的病人依次挂上了药水,各种不明液体在输液管里一点点地进入我们的身体。
李倩小脸绷紧,认真地看着那些药水罐,好像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怪物一般。
我调侃她:“亏你还懂医呢,打个几瓶药水怕什么。”
“你现在调的这瓶小,我怕一不注意,有空气进你身体。”她说着仍旧不把眼睛离开。
我只苦笑着摇头,这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固执的可笑又可爱。
这时候我发现又有人来探视那对表兄妹了,这两人与昨天来的都不一样,昨天来的人穿的都很寒酸,但今天来的这两个一男一女,穿的都不错。明显经济条件好了许多。
他们也就三十许人。但有意思的是,生病的年轻男女见了他们都是一脸的愤恨,好像来的不是亲人而是仇人一样。
男的与表哥聊,女的则坐在表妹病床前。两对男女说话的声音都细若蚊蝇,我竖起耳朵都没有听到一点内容。
只能从肢体语言判断着他们在交谈什么,据我的观察,好像这两人是来央求两兄妹什么事的,所以样子都很低三下四。
而这对表兄妹则不肯应允,不过态度却不是那么坚决。
正看得热闹时,那个昨夜梦里都在喊救命的女子突然尖声叫道:“不卖就是不卖,你们来多少次我都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