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开什么玩笑?”酒千歌愕然,立刻反对。
“要是小僧走了,皇上就不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流国上了。”白黎还是看得明白的,微微后退一步,朝她弯了弯,走回府中。
酒千歌咬紧牙齿,良久才问道:“你预测到自己会死吗?”
“不会。”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承认,自己有私心!
“保重。”酒千歌最后吐出沉重的两个字,转身走进马车。
这一夜,流风驾车,按照地图驶向白黎所找的位置,那是层恋叠嶂的山峰,需要绕过一条又一条蜿蜒的山路,不看地图根本见不得路。
到了半山腰,空气特别的舒畅,秋风拂过发丝,舒服得让人眯了眯眼。
“到了。”流风和青儿轮流连夜赶路,此刻皆是疲惫不已。
绿儿昏昏睡睡地走下车,一下子栽倒在地……继续睡!
青儿倒吸一口气,连忙把她抱起来,同时撩起车帘:“路有些颠簸,王爷没事吧?”
酒千歌轻喘着气,确实,太颠簸了。
“今日先歇息吧,行李明天再收拾。”她摆摆手,和众人一同进去破旧的屋子里。
……
夜半三更,明月高悬。
边塞处。
数名将士守在帐篷四周,从帘缝处透出的烛火证明里面的人还未入睡。
一名将士突然急急走了进去,恭敬地跪在地上:“墨大人,京城来信。”
“放着。”
一道因熬夜而暗哑的嗓音不徐不疾地响起,反而透出一股诱人的磁性。
将士放信放在桌角,犹豫片刻:“是李大人来的信。”
李大人,是他们对李管家的称呼。
墨子染慢悠悠掀着卷轴的手指一顿,一改方才淡然的神情,把信封捎了过来,急切拆开。
李管家一般不会送信来,除非出了大事,莫非酒千歌……
他一目十行,看完后整个人都愣住了,随手倏然站起,把堆成山高的卷轴一下子撞倒在地。
将士浑身一震,以为他动怒,连忙劝说。
然而一抬头,对上墨大人熠熠发光的双眸,所有话都噎了回去。
这哪里是生气,明明就是兴奋!
“酒酒……”墨子染深情低喃,缓缓地把信封附在嘴边,轻啄了一下凝成“酒千歌有喜”五个字的墨水。
将士险些摔倒,何时看见过这样的大人,不仅没了平日的从容,还发情了……我的天!
“让陌落和易流赶去这里,即刻出发!”墨子染把一张地图递了过去。
将士微怔,立即领命离开。
墨子染深吸几口气,依旧没有平复胸口的起伏。
有不安,有狂喜,有担忧,有期待。
……
京城,由于丞相突然的失踪,在京城掀起一波波流言浪潮,有人说她被太后杀了,有人说她被皇上雪藏了,有人说她和墨大人私奔了。
这种热闹的猜测,足足过了一个月,依旧没有消散。
山峰处,一缕香烟从厨房飘出,悠悠地漂浮在树叶间,温和的阳光洒落屋瓦上,增添几分祥和。
酒千歌此刻正抱着白狐坐在摇椅上,听着绿儿吵吵闹闹的玩耍声,嘴角微勾。
真是……安逸得奢侈。
这一个月里,她收到过墨子染的来信,说一切安好,不必挂心。
得知这个消息,她确实安定了不少,只盼着推翻君清夜的一日快点到来。
倏然,一道凛冽之气刮破这里的温馨,凶猛如虎地扑来。
酒千歌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拥着白狐一个翻身,撞到了凳子。
“酒大人!”
听见声响的青儿和流风立刻赶了出来,看见持剑男子皆是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抵挡。
这段时间青儿跟着流风学剑法,天赋不错,因此能帮上一点忙。
可惜……来者是君子濯!
“你这是什么意思?”酒千歌捂着肚子,冷汗渗出。
君子濯一脸寒霜地盯着她还算平坦的肚子,捏着长剑的手指咯咯作响。
连吐出来的话都是淬着冰的:“你有了他的孩子。”
酒千歌到现在都不太明白他和墨子染的关系,从他噙着恨意的目光看来,他是憎恨墨子染的,所以想要把他的孩子都杀了?
“你凭什么说是他的?”
她故作轻松地嗤笑,朝青儿和流风看了眼,随后双脚慢慢向室内挪动。
“不是?”他神情为之一松。
“实不相瞒,这是白黎的骨肉,他现在卖力奋战,就是为了保我安安稳稳地生下孩子,我和墨子染早就因为这件事……决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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