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理有密切关系。因为正常人在殷切盼望、强烈期待、高度紧张情绪影响下,也可能出现某种片断而瞬逝的幻觉,不过幻觉一般不能持久。
现在,我倒是觉得苏华的意见很正确了。
阿珠虽然也是学医的,但是她对精神病学及人的心理问题了解的并不多,所以我觉得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要让阿珠明白一件事情:她看到的真的是幻觉。因为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才可能去配合治疗。而要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带着阿珠去她家里。如果她看见了她的母亲而我没有看见的话,那么她就会相信她自己真的是出了问题。
所以,我接着对阿珠说:“这样吧,我和你去你家里看看。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阿珠,我是学医的,你要让我相信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必须亲眼看见。怎么样?现在我们去你家?”
她犹豫着,一会儿后才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去给苏华说了一声,她点头,“你这个办法最好。只要她自己明白了是幻觉,明天你就带她去你们医院心理科治疗。导师已经不在了,我们要好好帮助阿珠才是。”
我觉得苏华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她对导师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所以我才一直觉得她本质上很不错。一个人对自己的亲人、师长的态度可以反映出他内心最深处的那种善良。
我带着阿珠下楼,然后去开车。
半小时后我们到了阿珠的家门口处,她在开门。
门被她打开了,她摸索着去开门后的灯,一霎时,客厅里面一片明亮。猛然地,阿珠对我说了一句:“冯笑,你看沙发上面,妈妈就坐在那里。你看!”
我朝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全身猛然地僵硬,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恐怖感觉骤然朝我袭来,我已经处于了一种窒息的状态……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就在我朝着阿珠手指的方向看去的时候,我清晰地看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齐耳的短发,她背对着我,从身形上看就是导师生前的样子!
一瞬即逝。
但是我看得清清楚楚。
身体终于开始松动起来,我顿感全身乏力,仿佛自己全身的力气在刚才那一刻被抽光了一样,颓然地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了墙壁上面。
“你也看见了?”阿珠轻声在问我。
我点头。刚才我看到的那幅图像直到此刻还让我感到震撼,因为它完全颠覆了我固有的世界观。所以,我不由得开始怀疑:难道我也产生了幻觉?
对,肯定是幻觉。我对自己说。
“阿珠,我们进去吧。我估计是幻觉。”我转身对她说。她默默地进入到了屋子里面。我壮着胆子去到刚才看见导师所坐的那个地方。沙发上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我缓缓地坐了下去。阿珠也过来坐下了。我看着她说:“阿珠,真的可能是幻觉。为什么呢?第一,我们都是学医的,不应该相信那些东西的存在。第二,我觉得这件事情可以解释。因为你内心一直伤痛,潜意识里面不相信自己的妈妈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你和你妈妈的感情很深,所以你才会只看到你的妈妈而看不到你的爸爸。其实你要知道,作为自己的父母来讲,父亲更爱自己的女儿。至于我刚才为什么也出现了幻觉,我觉得可以这样解释,那就是:我被你影响了,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就是我被你的潜意识影响了。心里学上有一种说法,叫做从众心理,也就是说个人受到外界人群行为的影响,从而在自己的知觉、判断、认识上表现出符合于公众舆论或多数人的行为方式。美国人詹姆斯。瑟伯有一段十分传神的文字,来描述人的从众心理:突然,一个人跑了起来。也许是他猛然想起了与情人的约会,现在已经过时很久了。不管他想些什么吧,反正他在大街上跑了起来,向东跑去。另一个人也跑了起来,这可能是个兴致勃勃的报童。第三个人,一个有急事的胖胖的绅士,也小跑起来……十分钟之内,这条大街上所有的人都跑了起来。嘈杂的声音逐渐清晰了,可以听清‘大堤’这个词。‘决堤了!’这充满恐怖的声音,可能是电车上一位老妇人喊的,或许是一个交通警说的,也可能是一个男孩子说的。没有人知道是谁说的,也没有人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两千多人都突然奔逃起来。‘向东!’人群喊叫了起来。东边远离大河,东边安全。‘向东去!向东去!’阿珠,你明白了吧?”我一边说着一边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