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从来不是刻意的,现在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因为我时常给病人做双合诊,或许我真的已经把训练自己右手食指和中指的灵敏度作为了一种潜意识的动作了。
他竟然懂得潜意识?看来这个人真的很不简单啊。我心里随即不禁这样想道。
猛然地,我不禁想道:这个人究竟是算命先生还是推理高手?
不过我还是对他由衷地佩服,“康先生,您真是一位智者。”
他点头,“智者,嗯,我喜欢你使用的这个词。不过智者在我们人群中很多,只不过很多聪明人都把自己的智慧用在了争权夺利、追求物质上的享受方面罢了。”
我点头道:“康先生,我觉得您不像是一位算命先生,而更多的应该是一位学识渊博、善于洞穿事物本质的智者罢了。”
他朝我微笑,“冯医生是医生,你当然不会相信算命之类的东西了。不过你知道吗?我们这个宇宙是由各种物质构成的,其最基本的结构还是有各种元素组成,我们人类的身体也和宇宙一样,也是由那些同样的物质构成。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庄子的‘天人合一’的思想是非常科学的。我们所在的宇宙的活动是有规律的,它的产生和灭亡也有一定的规律了,那么我们人类作为宇宙里面的一粒尘埃,我们的生与死,兴旺与失败就也应该有一定的规律,而且这种规律还应该和我们所在的这个宇宙合拍。这就是易理,就是命相之术的理论基础。这就如同你们医生看病一样,总是可以从一个病人不同的症状中找到生病的根源,找到究竟是某个器官出现了问题。”
我不住点头,“康先生,您说得很对。不过我还是觉得命相之术太过神秘,太过玄妙了,而且神秘、玄妙得让人难以置信。”
他说:“人类对未知都会有着这样的心态。”
我深以为然,不过我还是很想考考他,因为他前面表现出来的仅仅是他推理方面的智慧和能力,“康先生,您可以帮我算算么?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他笑道:“你说一个字吧。”
我即刻说道:“梦。做梦的梦,麻烦您看看这个人怎么样了?”
他微微沉思了片刻,然后双目炯炯地来看着我,“冯医生,一个死去这么久的人还有什么好讲的?”
我大惊,呼吸都差点停顿了下来,禁不住结结巴巴地问他道:“康先生,您,您怎么知道的?”
他淡淡地道:“我说了你也不懂。冯医生,今天我们的交谈到此为止吧。不过我可以送给你一句话:一个人无论身处什么样的位子,都应该一心向善。离地三尺有神明啊。冯医生,你要好自为之哦。冯医生,你走好,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而且逐客的态度非常决绝,让我不敢去违背他一丝一毫。而且,他现在在我的心里面就有如神仙一般了。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急忙摸出钱包……我忽然惊讶了,但此时来不及这种的惊讶,即刻从里面取出一些钱来,数也没数就准备拿过去放到他的桌上。
可是他却忽然动怒了,“冯医生,如果你还想在今后见我的话就把你这些俗物拿走吧。”
我顿时尴尬极了,狼狈极了。
出了他的屋子后我还不敢相信刚才自己所经历的是事实。
秦绪全过来问我道:“冯医生,怎么样?准吧?”
我点头,“真是一位神奇的人。”
他说:“其实我们这里的人都很尊敬他,同时也很怕他。”
我笑道:“那是肯定的。”
秦绪全下车后我开车回城,一路上我都在想一个问题:这位康先生究竟是何妨神圣?怎么在这地方忽然就冒出来这么一个人?而更让人无法相信的是,怎么竟然就恰恰被我给遇上了?
许久之后,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所谓的缘分与巧合。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在接下来的两周里面,科室的医生和护士已经不再去私下谈及乔丹的事情了,她这个人就仿佛从来不存在似的永远淡出了大家的视线。现在的人太忙绿了,他们需要关心的事情太多,某件事情、某个人很容易被大家忘记。
所以我心里就不禁会想一个问题:或许在我离开这所医院后不久,大家也会一样地忘记我。
心里想到忘记,顿时却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来:孙露露。
说实话,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来,我还真的爸她给忘记了。而当我现在想起她来之后就忽然有了一种惭愧。
随即给童瑶打电话,“我想去看看孙露露,麻烦你再帮我联系一下那边好吗?”
她笑着对我说:“本来是不需要联系的,不过谁叫你是冯笑啊?行,我马上给你联系一下。”
我连声道谢,心里却在责怪自己:冯笑啊,你怎么也开始沾染起官场上的恶习了啊?这样的事情自己去就可以了,干嘛要人家替你联系啊?
不过我转念又一想,既然已经打了这个电话了,再收回来也就不大好了。何况我和她还是朋友呢,没什么的。
不多久童瑶就给我回话了,“明天上午你去吧。都说好了。”
第二天上午我就开车去到了孙露露所在的那所监狱。我找她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去看看她。
冬天的郊外显得格外凄冷与萧索。远远朝监狱所在的方向看去,发现它是灰蒙蒙的一片,我不由得松了一下油门,因为我再一次想起那天检察院的人请我去协助调查的事情。
我知道,如果不是有人特意打招呼的话,此时的我或许已经不是这么的自由了。
忽然将车停了下来,我忽然不想去看孙露露了,因为我忽然感觉到自己这样一个自由人去看望她的结果或许会让她更加的难受。
于是,我即刻将车调头朝来的方向开去,我给童瑶打了个电话,“童瑶,我不去看她了。”
她问道:“为什么?”
我说:“去看她又有什么用呢?只能让她心里更难受。因为我是自由人,而她却不是。”
她叹息,“也罢。”
随即我决定去找林易,我想请求他派出律师去想办法提前让孙露露出狱。
我相信只有他才有这样的能量。
我不可能去找童瑶帮这个忙,因为我知道她这个人太古板了些。
给林易打电话后他告诉我说他在办公室里面,随即问我什么事情。我说:“我想和您谈谈孙露露的事。”
他的声音里面有些诧异,“她不是在监狱里面吗?”
我说:“是啊。不管怎么说她都曾经帮了我那么久的忙,我觉得还是应该帮帮她才是。”
他说:“难啊。这样吧,你来了我办公室后再说吧。”
我开车到江南集团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他主动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直接去集团饭堂的雅间里面等他。
我去到那里后才发现上官琴正在那地方笑吟吟地等候着我。
“董事长临时有点事情,让我来先陪着你。我们先去把菜点好吧,一会儿董事长就下来了。”她对我说道。
我点头,这才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似乎都忽略了一点:林易真的是太忙了,可是我却经常为了自己的一些小事情去打搅他。比如现在,这件事情虽然并不是小事情,但是我不该在这时候来找他。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特别急的、必须马上要办的事情,完全可以在晚上或者等他相对较空的时候去和他谈啊。
所以,此刻的我除了心中带有愧意之外,同时还对他更加感激:他对我的请求好像从来都没有拒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