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我摸出手绢来朝晨晨递了过去,“我去看看老主任的病历。”
到了护士站后我向值班护士介绍了自己,“你好,我是医大的老师,我想看一下二号病床的病历,可以吗?”
在一般情况下,我像这样介绍自己会让对方有一种亲切感的,毕竟大家说起来是一个单位的人。果然,护士即刻就同意了,不过她还是问了我一句话:“你是学校哪个部门的?”
我回答道:“外事处。”
她说:“哦,那个部门我不熟悉。”
我开始翻看病历,嘴里同时在回答她道:“外事处主要是管留学生,还有学校对外交流的。”
她没有再来打搅我,可能是她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其实值班护士往往很寂寞,所以有时候就显得有些多话。
老主任的情况确实很严重:核磁共振发现他肝脏里面有大小五、六处肿块,而且还有一处正处于肝门的位置。其它的化验指标也表明他的病情已经处于肝癌的晚期。
像他这样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做手术切除,也不可能做肝脏移植手术。老主任的病情几乎就是我父亲当时情况的翻版。此时,我的心里也是一阵悲凉,一阵极度的失望完全将我笼罩。我心里已经非常明白,老主任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当我把病历放下,正准备去病房的时候才发现,晨晨正站在护士站的外边看着我。我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我向值班护士道了个谢,然后去到晨晨的身旁,我心情沉重地朝她摇了摇头,低声叹息着对她说道:“好像是不行了。”
她又开始流泪,同时在点头。在她的泪眼朦胧中,我分明看到了赵梦蕾曾经在我面前悲苦时候的样子。我的心里顿时一痛,禁不住就伸出手去替她揩拭了眼泪。
她没有反对我的这个动作。
我看着她,“晨晨,老主任什么时候说想要见我的?”
她哽咽着回答我道:“前面他醒来的时候,他说要见你。我就马上给你打了电话,后来他就睡着了。今天下午的时候商主任他们也来看了伯伯的,那时候他还不是很清醒。商主任说,让我们放心,伯伯的医疗费用省招办会尽量全部解决。”
我点头,“商主任这个人很不错的,现在我们不要去谈医疗费用的问题了,还有我在呢,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她哽咽着说:“嗯。”
我看着她,心里充满着怜惜。我心里明白,此时的她早已经心乱如麻。我问了她一句:“老主任的孩子呢?他们怎么没有来?”
她说:“他们在外地工作,正在往回赶。”
我不禁在心里叹息:我们很多当父母的都是这样啊,把孩子养大了,结果孩子却去到很远的地方工作,说不定在临终的时候也看不上一眼。这就是我们国家很多当父母的人的一种悲哀。
我们很多人都是为了孩子在活着,不求孩子的任何回报。此时,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对还是不对,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