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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墅出来之后,喻楚楚就感觉曲言的状态不对。
“曲言哥,我感觉你心情有点不好?”有点怪怪的。
“是啊。看到奶奶的病情越来越重,这些年,我也没怎么照顾奶奶。最后照顾奶奶的人竟然是沈牧谦,我觉得很对不起奶奶。”曲言深深呼了一口,调整情绪。
“奶奶现在很好。其实也不用太担心。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曲言还是和喻甜甜在一起,她也不知要怎么安慰他,只希望他过得好点。
“楚楚,我会的。我一定会过好我自己的生活,你也一样。”
车往墓地一直前往。
曲言带了香和酒上来。
在喻尚方坟前插上香,倒满酒,跪在坟前的青石板上,虔诚的磕了三个头,“伯父,我来看你了。对不起,未能送你最后一程,希望你不要见怪。”
“曲言哥,你起来吧。爸走的时候很安详。”喻楚楚和曲言道。
“楚楚,我以为我可以一直照顾你,为伯父解忧,陪奶奶聊天,让你们过得很开心的。”曲言没有站起来,而是继续跪着,声音沉沉,没有表情却有说不出来的隐忍和自责。
在他看到喻楚楚的时候,他就想一直照顾和他一样从外面回来的妹妹,只是,命运错综复杂,没有半分让他挣扎的余地。
不对,是他以前太懦弱了。
他任凭他们安排让喻楚楚和沈牧谦结婚,他对陈沛华和喻甜甜无理的安排逆来顺受。他以为不挣扎不反抗,就会让别人醒悟内疚,却没想到,懦弱和不反抗,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如果他早点明白,可能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曲言哥,发生这么多事,其实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只要你想好以后怎么过,爸会觉得欣慰的。”喻楚楚看曲言这自责的样子,也觉得很难过。
曲言又在喻尚方碑钱磕了三个头。磕完之后他站了起来。
简单的祭拜之后,他和喻楚楚下山。
山下,之前载曲言的的士车依然没走。
“曲言哥,你还是坐的士走?”喻楚楚真的觉得很奇怪,她开车来,曲言为什么偏要坐的士。
“是。我坐的士走。”曲言点头,而后看着她道,“楚楚,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乐乐,好好照顾奶奶。”
喻楚楚骤然从他脸上看到某些决心和让她无法控制的情绪,她感觉不是很好。今天曲言说的话,总体来说很怪。
“曲言哥,你……”
“我决定离开了。12点的飞机。”曲言低头笑了笑,脸上有难掩的伤感和舍不得。
喻楚楚蓦地一惊,曲言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完全超出她的预期,“曲言哥,你准备去哪里?”
她以为曲言再次变回的了以前逆来顺受的软包子,却没想到他是准备离开,离开安城。之前毫无预兆,一下就说要离开,太突然了。
“先去欧洲。”
“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不回来,也许会回来。所以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就像以前你照顾你自己一样。”曲言眸眼都是担心的看着喻楚楚,可除了担心之外,却是说不出来的释然。
“喻甜甜知道吗?”喻楚楚心中装满了失落。
“她不知道。孩子本是意外,流掉实属天意。她小产后,休息的了半个月,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曲言淡淡的言语中,没有半分不舍,都是诀别。
曲言怕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了要走的主意,所以才会这样尽心尽力,不管喻甜甜吼也好骂也好没任何反抗的照顾她。喻甜甜以为曲言是愧疚,就像使唤牛马一样使唤曲言,习惯了对一个人颐指气使,这个人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以最残酷最诀别的态度离开,喻甜甜会有怎么样的表情?
她一定很愤怒,一定很震惊。
喻甜甜不爽,她本该很开心。
可离开的人是曲言,她骤然觉得很舍不得。一点都舍不得。
曲言是她来喻家对她第二好的人,她哭的时候,他给她怀抱;她淋雨的时候,他给她送伞;他小心翼翼的关系她,却不给她任何负担;她回安城之后,所有的一切,他没有任何条件的为她运筹;他从来不给她压力,也不曾有过干扰,甚至连表白,他都小心谨慎。他很宽厚,所以他的笑容总是很温和。
她一直把他当成兄长的。
她真很舍不得。
可她不能这么自私,曲言需要一个新环境。
他在有喻甜甜和陈沛华的地方,肯定生活不好。
离开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换一个新的地方,认识不同的人,开始新的生活。
“曲言哥,祝你一路平安。如果可以,给我发邮件。”喻楚楚觉得自己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如此突然的分别很让人觉得伤感,可她还是满怀祝福。
“我会的。”曲言伸出手,“楚楚,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喻楚楚鼻子又是一酸,走到曲言身边。
曲言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他想用力抱一下她,就像当年喻楚楚被淋湿了他用力的抱着她一样,可他最后却控制住了力度,只是轻轻的揽了揽,“楚楚,保重!”
说完这句道别的话,曲言头也不回的上了的士车,的士车飞驰而行。
喻楚楚站在原地,看着消失在山间的的士车,瞬间泪眼朦胧,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