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爷抱着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半晌,却又觉得没啥滋味地塞回葫芦嘴儿,叹气,“那丫头要是知道老迟当年真正的死因,恐怕……唉,这是她的命啊!连老迟都改不了,我等更是爱莫能助,只看当年那预言了。”
“天生缺命,困于混沌。双十遇恶,伏狼来护。金白为凶,方得两全。”
百婆婆缓缓念着,“只是,这伏狼与金白……”
土地爷托着下巴摇头,“谁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伏狼金白……到底说的是人还是运道还是机缘?”
说着,又好像有些生气一般,暗自恼怒,“那丫头,什么都不告诉我们!真讨厌!”
百婆婆垂下眼帘。
是不告诉么?是害怕牵连吧?
迟瑞金当年的死,迟小鱼未必不知晓真正的原因。
她是怕了吧,怕牵累其他人,怕再受一次那样离别的苦吧,和良心的疚吧?
只是……若是这样。
为何——又愿意让郎镜去救她呢?
身后,宋楠走了过来,手里一张堪堪烧尽的符纸,低声在百婆婆耳边道,“乌家有动静了。”
百婆婆眼睛一抬。
旁边的土地爷已经笑着站了起来,“哦?十九层那玩意儿出来后,果然引得这些脏东西们都忍不住了?”
虽是笑着,那笑容,却怎么看,怎么寒意冽冽。
趴在底下的黑狸猫,颤巍巍地缩成一团。
……
迟小鱼在窗边坐着,看外面日头西沉,湖光山色里,渐渐一片橘金缓缓。
仿若一张绚烂又丰富的水彩画,将所有的颜色都静止在眼前。
成就一幅美画,安详地舒展在眼前。
只是。
这样的好景色,与迟小鱼之间,却隔着一层薄纱般的血色结界。
像隔着镜片。
那瑰丽的美景,都变成了一片诡艳的绝境。
“咔嗒。”
迟小鱼转脸。
就见虎子端着餐盘,一脸为难地走进来。
看到迟小鱼看他,更加不好意思又尴尬地挠了挠头,将桌上未动的饭菜收了,换了新的。
转身要走,却又站住,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吭吭哧哧地说道,“小大师,老大他……唉,您别生气,他可能有点钻牛角尖了。等他回来,要不您劝劝他吧?他也就还听您的话。”
迟小鱼没说话。
虎子的脸有些红,是难堪得涨红,似乎十分不敢面对她,又匆匆说道,“那个,您别不吃饭,吃了饭才有力气,要是饿坏了,也,也不好。”
迟小鱼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见他要走,才开口,“虎子。”
“唉,唉!”
虎子连忙回头,讨好地看着她。
却不料,迟小鱼竟轻轻地朝他笑了下,不由一愣。
“带上别墅里所有的人,今晚子时前,全部离开这座别墅。”
虎子好像没反应过来。
却看到了迟小鱼的那双眼,分明是笑着的,却没有一丝笑意的,浅淡到甚至有些凉薄。
可神情里,却又透着那幽冷莫测的清寒,以及不容抗拒。
“小大师……”他喃喃地开口。
迟小鱼却已经转过脸去,继续看向窗外。
虎子握了握拳,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赵东赫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现在离开,无异于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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