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痛苦和内疚苟且独活。
席城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走出医院的,或许唯一能支撑着他到现在的就只有复仇的欲望了,那个城堡里的纵火者,就在刚刚,还得意地嘲讽他,告诉他靳初七不会再醒过啦了。
告诉他一切都是他活该。
窒息的感觉,侵袭全身。
“不会的。席城。”乔安安用自己听了都会难过的哭腔执着地想要安慰席城,
“别……别难过,不要难过好不好。”她最怕的就是席城先放弃了希望,这样要她如何去坚持。
“安安。”席城张了张嘴,又紧紧地闭上,那一瞬,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失去了温度,也失去了颜色,乔安安觉得头晕目眩起来。
席城的车再度以极快地速度穿行在偌大的A市的大街小巷中,灿烂的阳光在窗外流光溢彩地行过,像是一场支离破碎而盛大的旧梦。
席城就在这样的旧梦中丢掉了靳初七。
阳光似乎怎么也照不进这辆汽车里,狭窄而逼仄地空间里,席城冷若冰霜。
曾几何时,这辆车就像一座静止恒定的城,岿然不动地陨落在A市的繁华里,然后时间和光阴从公交车外边簌簌地走过。
浮生若梦,繁华旧梦,梦里人梦外人。
乔安安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白色的大床上,身上盖着的被子散发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乔安安从来最受不了这种气味。
床边是季深正在用一种很复杂的神色看着她,眼睛看着她,眼睛里却没有光芒,很明显,他走神了。
“你醒啦?”
乔安安一只手撑着床想起来,季深这下才回过神来,季深站起来走到床头,将手垫在乔安安的后背上扶着他坐起来。
“嗯。”乔安安想开口却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季深见状赶紧端起了床头准备好的温水。
乔安安抿了一口,才觉得喉咙开始湿润起来。
“你感觉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可是,我怎么了?”乔安安在梦里都看到席城布满泪痕地面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睡着了,又突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你昏过去了。席城送你回来的。”
乔安安想起来了,在听到靳初七可能会再也醒不过来后,乔安安就急得昏过去了,果然,她还是没能安慰席城。
“对不起。”乔安安沮丧地垂下脑袋,一脸悲戚地说。
“对不起什么?”
“说好初七醒过来之前我们都不能倒下的,可是我却倒下了,对不起,给你们制造麻烦了。”
季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你太累了。”
或许吧,是真的太累了,两天之内遭受了这么多的打击,没人知道,乔安安前一晚在床上哭得差点背过气,还要劝告自己好好休息才有精力照顾靳初七。
她不明白为什么人的生命会这么脆弱,就好像本来还在她面前活蹦乱跳的靳初七会被告知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此后余生,都将躺在这个毫无生气的地方。
“初七……”乔安安咽了口口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她怎么样了?”
她是不敢开口问的,她怕一问出口又是那个让人心碎的结果,她甚至想要通过逃避来欺骗自己靳初七一点儿事都没有,明天她又会活蹦乱跳地出现在靳初七的面前,对她笑着说:“安安,陪我去逛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