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浪费精力;他总是感叹江河日下、世道变了,可却忽略了人们也需要吃饭。不是当事人,不能知道他们的想法,这也是最为合理的揣测了。
由此,黑阎罗在城南黑道上的地位更加稳固,唯一能够对抗的白阎罗似乎也不是个了。
在积石村住了几天,朋友们轮流来看我,他们不知道我怎么了,还以为我在黑阎罗那里受了委屈。我说没事,就是突然想静一静。每天早晨,我先绕着积石河跑两圈,看着挖沙船在河上飘来荡去,顿时也觉得心胸开阔不少。
在积石村住了个把月,北园市一切都风平浪静。冬天也终于临近,积石河上冻了厚厚的一茬冰,沙子肯定是不能挖了,每年这个时候砂石厂都是要暂时关门的。建筑工地上的规矩也是这样,到冬天了就停工,当然也不完全是没有沙子的原因。生意暂时没了,但是几个月下来攒了不少钱,供帮里成员日常开销还是没问题的。
工地上都停了工,包工队撤了七七八八,留了一些人看东西,配合着保安队巡逻。去年就是我爸和宇父留下来的,今年他们可以早点回家,犯不着为了几百块钱挨冻。我爸不在,我也就不用人模狗样的穿着制服去装逼,每天能旷工就旷工,总公司也不敢说我什么。
森林酒吧归了黑阎罗,他曾提出要还给我,但是被我果断拒绝了。不为其他,就是心里不舒服。站在黑阎罗的立场,无论做什么都无可非议;但是站在我的立场,只想离这个人尽量远一些。他让我觉得毛骨悚然,我只希望黑虎帮能够平平安安的。
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我正在班里好好学习。充足的暖气让人觉得非常踏实,一个女生站在窗边突然喊道:“下雪了!”于是一帮人争先恐后的涌过去看。下雪没什么稀奇,我们每年都能见到。但是第一场雪,大家还是有些兴奋。我看着教室里开心的同学,发觉自己距离他们好远好远。我站起来,也朝着窗边走去。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浩哥来了!”然后纷纷让开。
我走到床前,众人簇拥着我。窗外的雪下的很稀很薄,只覆盖了地面一点点。自从来到北园读书,每年下雪都要出事,好像今年终于能平平安安的度过去了。正这么想着,一个黑影突然从窗前一跃而下,众人“呼”的一声,楼下传来“啪”的一声。往下一看,一个人影趴在雪地上,殷红的血液慢慢渗开。女生们尖叫起来,不少人冲出教室。
城高乱成一团,120和110都来了,耳光王指挥着现场纪律。经过一番折腾以后,消息慢慢传了出来,自杀的是个女生,高三重点班的,压力太大,担心自己考不上大学,所以一死了之,遗书就在她的抽屉里,上面写着:爸爸妈妈,对不起。
这个事件影响了很多人。在一段时间里,学校里鲜有欢乐,都是闷声读书。根据心理学,自杀会引起连锁反应,可能会有人效仿此行为。所以学校请了专业的心理辅导师,轮流给每个班的学生上课,告诉他们不用将考大学看成很重要的一件事。
又过了个把月,期末考试来了。我很随性的考完,潇洒的交卷,开始我的寒假。我开了普桑回家,让叶展他们招呼好黑虎帮的事。在整个城南,能压着黑虎帮的只有黑、白阎罗,但是以我和他们二人的交情,他们又不可能来主动找黑虎帮的麻烦,所以,我能放心回家,一切按照正常轨迹运转。至于保安队长那个工作,我压根就没放在心上,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回家了才知道,我爸和宇父已经辞了工地的工作,决定留在家里帮着弄麻辣烫的店。得知这个消息我很高兴,他们打工挣的那点钱本就不如家里开店赚钱。这样一来,还能少雇佣两个服务员,省出了一笔开支呢。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我没有酒吧,砂石厂也停了,黑虎帮不用操心,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无事一身轻。
到快过年那几天,宇城飞又回来了。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三个年头,除夕之夜我俩出来放鞭,每人叼了根烟头,噼里啪啦地放完鞭,我俩蹲在马路牙子上聊天。
“我们准备对黑阎罗下手了。”宇城飞突然说了一句。
“嗯。”我点点头,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也是道上所有人的共识。黑、白阎罗迟早有一场决战,城南黑道上只能有一个老大,这个老大将在他们二人之间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