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抠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出来无奈,怪不得沐离天天出去打麻将,谁摊上这种不明是非的父母,都得踏马心烦。
要我说,在以后的生活中,只要孩子结婚了,老两口自己整一套房子住去,保准不带出现婆媳关系的。
我们到医院以后,原本都是在轻声抽泣的死者家属,见到我们以后,顿时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哭泣声,职责声,谩骂声,不绝于耳,什么难听骂什么。
他们认为,人,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该将人致死,却从不考虑自己儿子做事情有多混蛋。
他们占据了死者为大的这个道德制高点,不停的抨击沐离的父母,沐离的父母也很委屈,若不是你们的儿子三番两次缠着沐离,她也不会起杀心。
可毕竟死者为大,无论怎样辩解,都是苍白的。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要上前说两句的时候,曾小抠及时的给我拉住了,“要不我去说吧,现在双方都挺激动的,你这暴脾气说不上两句不得跟人家干起来呀,”
我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在大是大非上我不能。”
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相信我,随后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喊道:“各位,我是沐离的朋友,请大家听我说两句。”
“你是沐离朋友怎么的,你是沐离朋友你就能杀人吗?你是沐离朋友就不用赔偿吗,告诉你,必须赔偿,那个狠心的女人必须牢底坐穿!不行,必须判死刑,枪毙她,不能让她出来危害人间……”我这刚开一嗓子就让这群人叽叽喳喳的给我淹没了,我捂着耳朵实在受不了了。
我完全能够了解对面这些人的心情,换谁亲戚死了都不会好受。
“啊,够了!!都踏马给我闭嘴!!!”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曾凯妮捂着耳朵大叫道:“你们都是苍蝇嘛,嗡嗡嗡嗡的,烦不烦,有事咱就说事,在叽叽喳喳的,全都给你们抓进去,你不用瞅我嘎巴嘴,我是哈尔滨公安局局长,曾凯妮!”
一个青年刚才对曾凯妮来一句你算干啥的话,在曾凯妮霸气绝伦的回应下立刻噎了回去!
场面瞬间被曾凯妮给制住。
死者王鑫的表格往前走了一步,“局长怎么的,难道我们的大局长这次也都站到了杀人犯那边,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吗?”
“听好,今天我们来这里就是想坚决这件事的,大家在这吵吵一点用没有,有事,咱们说事,张浩,交给你了。”曾小抠看了我一眼,随即退到一旁默不作声。
这一次,没有在乱喊乱叫了,场面一顿平稳了下来。
我对着众人说道:“我虽然是沐离的朋友,但我也是前哈市公安局副局长,所以在这件事上我绝对不会徇私枉法,现在人已经没了,任凭大家怎么哭,怎么喊,沐离坐牢或者是枪毙,他始终活不过来了,我非常能理解大家失去亲人的痛苦,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咱们先不说这件事上谁错谁对,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失去了儿子,这边将失去的是两个家庭,他们的痛苦不比你们差,无期徒刑与死亡是划对等号的,你们的日子还要往下过。”
顿了顿,我继续说道:“女方这边父母,家里有一个菜店,一个电动三轮车,一套房子,目前他们能拿出来的就是这些钱,男方,有一辆车,两套房子,大家看着要,觉得这些值多少钱,我们砸锅卖铁卖了也会赔给大家,我只希望大家能给两个孩子一次机会。”
死者的老哥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说道:“你话说的轻松,我们给他俩机会了,谁给我弟弟机会了,你没失去亲人,你不知道这种痛苦,站着说话不腰疼!”
“谁说我没有失去亲人!”我吼道:“我的妻子,癌症晚期,当年她为了不拖累我,一个躲着默默的承受着病魔的折磨,而我,以为她死了,我怎么踏马就不了解这种痛苦!王鑫死了,是不幸,难道这是我们大家都希望看到的事情吗?我在这里跟大家透个底,如果大家愿意给我们的朋友一次机会,多少钱,只要我们有能力,砸锅卖铁,我也赔你们,如果大家就是咬着枪毙这点死死不放的话,那么好,枪毙就好了,这边绝对不会在赔你们一分钱!是退而求其次,大家都好,和平解决,以最小的伤害来解决这次事情,还是大家闹到底,最后三方家庭跟着毁灭,你们自己想!另外,做为他们的家属,你们不要只是光跟着起哄,最后说句难听的,王鑫没了,钱没赔到,你们养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