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耶律瑾动弹不得,唯一能动的便只有嘴,闲不下来的人开始瞎嚷嚷:“哎哎哎,你这么做会让阿瓷误会我是个随便的男人……嘶——”
调侃的声音忽的断开,他骤然倒吸口凉气。
洛音见状,满意的将手从他伤口上挪开:“伤患就该有伤患的样子,你这样,姑娘不会心疼。”
耶律瑾疼的脸色发白,闻言不由得低笑一声,却终是没有再出声。
“水来了。”
傅瓷端着热气腾腾的一盆水进来时,洛音委实愣了下。
她这别院里没有安置下人,平日里事务都是她亲自下手,故而,她让傅瓷去烧水,其实是不抱期望的,大约只是心头有气,替耶律瑾觉得不值,想磨磨这姑娘的锐气。
却没想到,她当真端了一盆热水来,且,没有半点狼狈样。
洛音挑挑眉,接过水,开始替耶律瑾清洗起伤口。
傅瓷始终在一旁站着,时不时的与耶律瑾的目光撞上,后者始终都是对她笑的欢快,尽快那欢乐的表象下,有多痛苦是她不知道的。
“这样处理伤口,不容易愈合。”
傅瓷忽的蹦出这么一句话,话音落地,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洛音闻言动作一顿,起身将位置让给她:“你来。”
多少是有些生气的,这么多年,耶律瑾的伤口都是她在处理,如今却凭空跳出个小丫头,说她的方法是错的。
洛音承认,确实有一种自己所有物被侵犯的不舒服。
她目光微冷看着傅瓷,后者怔了怔后,竟真的上前。
耶律瑾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的剑拔弩张,有些尴尬,同时颇为担忧的看着傅瓷。
她,当真会处理?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这个问题连傅瓷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但当她手法娴熟的替耶律瑾将伤口包扎完毕,动作利落干净时,在场的人包括她自己在内,都小小的惊讶了下。
原来,她是真的会。
可耶律瑾却开心不起来。
越相处下来,他越觉得她的身世不简单,若是说修养与懂得知识范畴多的有些过分,只是意外的话,那这一手优秀的包扎手法,可不能再自圆其说了。
寻常人家怎么可能会熟练的处理这种伤口?
傅瓷就像个谜团,她走不出,旁人也走不进。
“你们聊,我先去给你做饭。”
洛音实在是不想再待下去,屡次被挑战实在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她性子本就要强,这三番两次被她当面驳了脸面,这里,待不下去了。
傅瓷听到做饭,下意识的又要自告奋勇,被洛音先一步打断:“你可别再跟我争了,什么都让你做了,我这应尽地主之谊的该怎么办?”
傅瓷闻言,默默将抬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乖巧的待在原地。
洛音见状,这才满意的离去。
屋内只剩下傅瓷与耶律瑾两人,按理说,该是最轻松不过的,可此时竟隐隐约约飘着一缕尴尬。
傅瓷如一尊雕像,守在他床边,良久后,意识到自己应该说一声谢谢,才缓缓开口:“昨晚,谢谢你舍身相救。”
耶律瑾闻言并不觉得高兴,他垮着一张俊脸:“可别谢我,应当是我跟你道歉,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有危险。”
这可真是个复杂的因果关系。
傅瓷觉得理清楚实在有些困难,索性放弃,她上前一步,仔细观察他的伤势道:“你这一身的伤很重,昨晚,很危险吧。”
耶律瑾目光紧紧盯着她放在伤口处的指尖,呼吸顿时紊乱。
她的指尖温热,触及的地方顿时如被火光燎过一般滚烫。
他舔了舔唇瓣,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开来。
“还好,能应付得过来。”
若是应付不来,今日便回不来了吧……
傅瓷突然间觉得,自己昨晚的反应很混蛋。
就像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一般,对救下自己性命的恩人的命漠不关心,竟然还要别人开口提醒,才想到他。
怪不得洛音在那之后便对她的态度直线下降。
“我是不是很无情?”
傅瓷的问题问的耶律瑾一愣,随后连忙回:“没有。”
傅瓷不语,显然是不认同他的回答。
耶律瑾见状,幽幽叹了口气,他抬手在她发间揉了揉:“关于情,你只是需要教,这怨不得你。”
“那你教我。”
耶律瑾闻言呼吸一滞,他眸色深的异常,对上她的眼睛,面上漫不经心的笑意消失不见。
他凑近,与她之间只隔着一个指尖的距离,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气氛霎时间暧昧起来。
他将她放在伤口上的指尖握在手中,压低了声音言道:“你确定,要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