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扳动击锤。
“住手!”
“砰砰砰.........”
援军中有人高喊,可回答他的是几声清脆的枪响,鬼子胸口顿时冒出了几个血洞,眼前就活不成了。
看到副局长的动作,愤怒的小特务有样学样,或用枪或用匕首,将受伤的鬼子全部解决,只留下了几个被手榴弹震晕的俘虏。
“快住手,不准杀俘,你们还有没有纪律。”
先前的喊话之人又一次出声,声音尖锐,有点装腔作势的意思,听之令人生厌。
紧接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上衣口袋别着钢笔的八路干部走出人群,走到左重面前义正辞严道。
“不知道要优待俘虏吗,快把枪交出来。”
(先别急着骂,耐心看下去,不是毒点,本不想解释,但最近有人在评论区、本书和其它书的君阝里带节奏)
左重慢条斯理的拿出手帕,擦了擦蹦到脸上的鲜血,斜眼瞥向对方,将假身份的军衔报了出来。
“老子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铨叙上校,你什么级别,敢跟我这样说话,恩?我问你,你什么级别!”
随着他的一声怒喝,来人被吓得倒退了两步,支吾了一声不敢回答,也不好回答。
国府一共才给地下党三个师的编制,军衔方面更是吝啬,整个八路军有中将挂上将衔一人,中将九人,少将十九人。
以左重的真正军衔,若是放到西北,那是可以跟旅长坪起坪坐的,就是那个旅长>十里八乡俏后生>天王老子的旅长。
所以,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竟然要让他交枪,简直不知所谓,说句不客气的话,整个边区有资格这么做的人不超过10个。
事关国府尊严,左重要是服软,回到山城等待他的就是撤职查办,某人绝不会用一个对地下党低头的人当心腹。
面子问题,有时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而喊话之人退了两步后,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心中又羞又怒,高声命令周围的战士抓人。
此话一出,特务们哪还忍得了,以最快速度举起枪,用身体挡在左重的身前。
八路军战士可不在乎什么上校、中校,见状也下意识抬起枪,双方陷入了对峙,气氛愈发凝重。
陈先生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幅场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就是杀几个日本人吗,为何会搞得兵戎相向。
刚与特务们并肩作战的晋南游击队更是左右为难,崔宏用和国字脸汉子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事需要上级定夺,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干脆保持沉默。
就在事情朝着最坏方向发展时,一道人影大步走来,此人正是曾在车队袭击现场出现的边区社会部副部长。
副部长先是看了看地上的鬼子尸体,又看了看那个脸色涨红的八路干部,示意自己一方的人员都放下枪,转身朝左重伸出了手笑道。
“侍从室的徐组长吧,你好,欢迎贵方和慰问团来边区,我叫老李,是上级派来迎接诸位的。
刚刚那位是我们边区敌工部的朱干事,阻止杀俘是他的任务,都是为了工作,请徐组长理解。”
敌工部,全称敌军工作部。
是负责开展敌军工作,争取和瓦解敌军的专门工作部门,与社会部、城工部一同组成了地下党的情报系统。
其中社会部的工作对象是社会名流与敌方上层人员,并肩负反谍工作。
城工部面对普通市民、学生、工人等发展党的情报组织。
敌工部的主要任务是策反日伪军以及获取军事情报,壮大自身力量。
左重脑中快速回忆敌工部的情报,首先郑重地向“老李”表示了感谢,然后又冲着所谓的朱干事冷哼了一声,略带不满道。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根本无力救治伤员,给他们一个痛快也算是助人为乐嘛,审讯方面有那几个昏迷的俘虏就够了。
就为了这点小事,贵方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不惜对我们拔枪相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跟鬼子成了友军,想要犯上作乱呢。
还有,贵军军纪未免太过散漫了,一个小小的干事,芝麻绿豆大的官,也敢这么同长官说话,还有没有点上下尊卑了。”
说话间,他往下压压手,命令归有光等人放下枪,狠话要放,这是伪装需要,但要就好就收。
“呵呵,隔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只是分工不同,徐组长伱说对不对?”
自称老李的副部长,面对诘责神色自若,不动声色地将话顶了回去,果党也自诩隔命者,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吧。
左重闻言挑了挑眉,不愧是徐副局长秘书的朋友们啊,果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老徐当年任沪上无线电管理局局长时,这位副部长可是他的广播新闻编辑和电务股长啊,乃是一等一的心腹人物。
沪上无线电管理局,实际上是一个特务组织,受党务调查科指导,负责相关的监听、破译工作。
“老李”与徐恩增的秘书,以及果党在津门的报社社长,手握管理局通讯、内务、外勤这三个要害部门。
结果这三人全部是地下党,加上其他潜伏进党部调查科和无线电管理局的人,都特么能组成党韦会了,当真离谱至极。
唉?对了,徐恩增呢?
今天见到了老熟人,徐恩增不出来叙叙旧有点说不过去,毕竟大家共事一场嘛。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左重伸头四处打量了一圈,很快看到了蹑手蹑脚想要溜走的徐副局长,当即笑着招了招手。
“老徐,来啊!快过来见见李先生。”
徐恩增呆在原地,恨不得撕烂了左重的嘴,可这么多人看着,只好不情不愿的走来打了声招呼,生怕“被出事”。
副部长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转而跟慰问团成员一一亲切握手问好,最后开口邀请左重一行人前往边区驻地。
左重欣然同意,跟对方和陈先生边走边聊,有了陈先生从中说和,三人倒是聊的愉快,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徐恩增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卑微如喽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