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了,她还真的写不出来了!
周三那天,宋儒儒决定去散散心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顺便关心一下温惜的状况,毕竟边尧已经被揍过了,根据经验温女神揍人后技能冷却需要一个礼拜呢。
那天又是温惜的电音吉他课,宋儒儒在教室外听她弹奏《ENDLESS RAIN》,这首曲子张扬又悲伤,温惜弹得也格外投入。
主唱的男生嗓音沙哑,当他嘶吼到“Endless rain fall on my heart,let me fet all of the hate,all of the sadness……”时,宋儒儒看到温惜在台上重重地跺了一脚,十二公分的尖头高跟鞋差点插进木地板里。
宋儒儒打了个哆嗦,她感觉温惜经历过人生大事后变得成熟了,也升级了,或许技能冷却都不需要一周了,48小时就可以满血放大招了。她连连退后几步,决定今天还是不要在这里散心的好。她一转身,却和身后的阮教授撞了个正着。
阮咸看到宋儒儒稍稍一愣,宋儒儒也傻了眼,如果没记错的话,她骗走阮教授的头发后并没有告之“发卜”的结果,当然结果现在也不重要了。
反正她不是第一次忽悠阮教授了。
“我原来真以为你是温惜的舅妈呢。”阮咸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结果温惜说我一点都不了解她的生活,我才知道你是她的好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宋儒儒对阮咸有一种天然的同情心,其实她能理解温惜的态度,也完全明白温惜的立场,只是她太早失去了母亲,对于坚持找女儿的阮咸自然就多了一分亲切。也许对宋儒儒来说,她所期盼的并非是温惜与阮咸有何进展,而只是那份失去后再度团圆的心情。
她莫名就圣母了一把,安慰了阮咸一句,“温惜就是这样的性格,她若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不会妥协。”
阮咸知道自己给不了温惜答案,这不是温惜的错,而是她的错,但即便她后悔、难过、悲痛,她还是无法给出答案。“我知道,但我没有办法回答她。”
“就连她父亲是谁,都不能说吗?”宋儒儒追问了一句。
阮咸神色凄切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告诉她……”
宋儒儒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也问过母亲这个问题,她想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可直到宋佳宁去世,她也没能得到答案。
刚上幼儿园的时候,她经常问,后来时间久了也就不问了,因为知道不会有回答。母亲带她去庙里烧香时,她偷偷问过月真师傅,为什么母亲不告诉她答案呢?月真师傅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箱子,锁着最为重要的秘密,钥匙也被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除非这个人愿意,否则谁都不能打开装秘密的箱子。因为小箱子是藏在心里的,想要打开它,先得打开一个人的心。
小时候她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只是隐隐知道不能强迫别人,后来等她长大,她也有了自己的秘密箱子,她才开始明白原来打开一个人的心是那么难。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宋儒儒苦涩地笑了一下,“我能理解你,但对于温惜来说那很重要,所以我帮不了你。”
阮咸犹豫了一下开口,“我有一样东西想给她,你能帮我转交吗?”
“可以的。”宋儒儒点点头。
“在我办公室里,你和我一起去拿好吗?”阮咸说着指了指教室,“快要下课了,温惜看到我不高兴,所以我不方便送过来给你。”
宋儒儒本来就想撤退,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跟着阮教授离开。走到转弯的时候,领路的阮咸提醒了一句,“儒儒,往这里走。”阮咸温柔如水的声音念出这个名字时软软糯糯的,她祥和地笑了一下问,“你的名字挺可爱的。不过你不是研究周易的吗?怎么叫儒儒啊。”
“我妈说她生我的时候一个人在家,突然就肚子疼了,她扶着墙去隔壁找人帮忙,隔壁那家的孩子当时正在背卢纶《长安春望》的最后一句,‘谁念为儒逢世难,独将衰鬓客秦关。’”母亲以前告诉她的事,宋儒儒一直都牢牢记着。
“这句诗听起来有些悲伤,也很孤独。”阮咸有些不理解地说。
“但是我有两个儒啊!”宋儒儒笑了起来,“我妈妈说,诗人是孤身一人漂泊秦关,但我是儒儒,所以会有人一直陪着我,我就不孤单了啊。”
走在前面的阮咸脚步停住,她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宋儒儒的名字耳熟了,那不是她记忆中很重要的部分,却又是无法忘却的一个部分。
曾经有一个人也念过这句诗,那人说,我的孩子名叫儒儒,是不是很可爱啊?两个儒,所以我会一直陪着她的。
阮咸还知道,那个人并没有陪着她的孩子长大,仿佛这个名字一语成谶,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孤独寂寞。
阮咸也想起了那个人的名字,她叫宋佳宁,自己与她有过两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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