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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吐出来,不过他很注意这些小细节,吐出来的烟都尽量不让我闻见,只是留给我一个略显沉重的背影。
多年以后,我还是能想起那个背影。
初升的冬日暖阳刚好落在他的身上,像是给他渡上了万丈佛光一样让他显得光彩熠熠。
他的肩膀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在一根烟抽完之后,他的肩头微微耸动,长叹了一口气,也不转过身子看我,背对着我,说出了这个世上最为残忍的话。
“打掉。”
这两个字传入我的耳朵的时候,我耳朵一阵阵嗡鸣,感觉自己双腿一软,怕自己摔倒,仅剩的最后一点理智让我扶住了旁边的墙。
而此时腹部传来了隐隐的坠痛感,像是孩子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所以他也开始抗议。
昨晚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目前看来李振林要是想要东山再起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如果他真的起不来了,这个孩子怎么办?
我也想过要把这个孩子给打掉,可是这个想法一冒尖,我就难受得不行,现在孩子已经三个多月大了,那天我跟李振林去做检查,明明已经可以看到他手跟脚了,小小的缩在一起,特别可爱。
虽然感受不到胎动,可是我确确实实能感受到有一个生命在我的身体里发育成长。
刚刚开始的不能接受,到现在慢慢接受,甚至感受到这个孩子跟我融为了一体,这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啊,说打掉就打掉。
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到地上,一颗一颗地滴落,砸在地板上,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涡,让人看了更觉得难受。
我擦干了眼泪,想要平静地跟冯天伦谈判,把这个孩子留下,可是话一说出来,口腔里的哽咽明显得不行,说到一半我就说不下去了。
“难道他就不能,不能留下吗?那是,这是一条生命啊,你,你......”
冯天伦还是没有转过头,依然背对着我,用比刚才更为冷静的声音跟我说着,“一,这个孩子你养活不了。二,如果这个孩子是我的,我也不想要。”
冯天伦的话很绝情,尤其是说到后面的那三个字的时候,他甚至加重了语气,似乎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就是一个耻辱。
我再也站不住,扶住墙的手更加用力了,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忍不住问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如果这个孩子是李振林的,你现在能养活吗?如果这个孩子是我的,我也不会承认的,你算我的什么人,凭什么怀上我的孩子?”
冯天伦的话说的不留任何情面,如果说刚才他还有一丝不忍,跟我说话都还在抑制自己的情绪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顾忌了。
他转过了头直愣愣地看着我,眼中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酷无情,跟那天他在床上醒来时候的一样,充满了厌恶与鄙夷。
我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任何一点昨天他紧张我跟孩子的模样,可是压根找不到,那一刻心凉得不行,像是彻底沉入了谷底,越跌越深,以致到最后挫骨扬灰。
本来压抑了一夜的情绪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不住掩面痛哭着,压根顾不上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流的狼狈模样,我以为至少他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我,在乎这个孩子的。
而就在我哭得歇斯底里的时候,冯天伦的话又再一次传入了我的耳朵里,“别哭了,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只是在博取同情,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你以为凭借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就能沾染上我了吗?”
冯天伦的话让我身子忍不住一震,抬起头怨恨地看着他,有些颤抖地问他什么意思?
冯天伦走到了我的身边,迎上了我哭得红红的眼睛,嘴角溅出一抹捉摸不透的微笑反问着我,“什么什么意思,你比我更清楚,那天我是喝醉了,可是你好像没怎么醉吧,想在我面前演戏,你还差点道行,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把孩子打掉,说不定还能让我不那么厌恶你,像你这种女人,除了只会爬上男人的床放荡,你还会做什么?”
我知道冯天伦冷酷,我知道他无情,但我从来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我以为至少他没有那么讨厌我,可是现在算什么?
我这种女人?
我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仍由眼泪不加节制地流下来,看着冯天伦那双眼睛问他真的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