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他欠下的罪孽,我去还。
阳阳的死,如果注定要一个人去偿还的话,我宁愿是我,周禹谨,你就给我好好活着吧。
我嘶吼着,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劝着周禹谨离开这里,“禹瑾,你快走,严振华早就丧心病狂了,你走吧。”
可是周禹谨却像没有听见一样,看着那群禽兽用枪抵住我的脑袋的时候,一脸的愤怒,直接就举起了枪对准了一边的严振华,“严振华,我警告你,今天她要是伤了一根汗毛,我都会让你血偿的。”
说着周禹谨就按下了扳机,叩的一声,让气氛瞬间到达了冰点。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一言不发的冯天伦终于转过了身子,面对着周禹谨,跟周禹谨打了一声招呼。
“周禹谨,你还记得我吗?”
周禹谨压根没有看冯天伦,狠狠地呸了一声,继续威胁着严振华,让严振华放人。
严振华双手合十,身子很舒坦地朝沙发上靠了靠,瘪瘪嘴,问周禹谨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就你的那点伎俩,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还有你真的以为闹出这些事,就能彻底打垮我了吗?我周禹谨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明枪暗箭没有中过,老实告诉你,我早就知道阿蝶就是沈怡,是你派到我身边当卧底的。”
周禹谨强装着淡定,说这话的时候,眼角轻轻瞟了一眼,看向了我,满满的全是难过。
“禹瑾,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看向了周禹谨,上次周禹谨说这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知道了,可我一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严振华也很好奇,盯着周禹谨,跟周禹谨说明人不说暗话,既然都到这种地步了,那就摊牌吧。
“摊牌?你也配?”周禹谨眼角上扬,用枪指了指严振华,“我知道你在我身边安排满了卧底,我的情况你早就了如指掌了,可是别忘了,严振华,冯天伦,你们曾经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败给我一次,还想指望着第二次翻身吗?”
冯天伦站在角落里,把手中的雪茄狠狠碾在了烟灰缸里,几秒之后,抬头说着,“是啊,我们都曾经是你的手下败将,可是周禹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以为你可以一直这么猖狂吗?你以为你杀了阳阳,就可以逍遥法外吗?那是我儿子,我一定会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的。”
冯天伦说这话的时候,脑门的青筋全部都凸起了,愤怒到极致的模样,倒让我有些认不出他,难道他真的是为了阳阳,不是为了周禹谨的权利跟地位才回来的?
周禹谨冷笑了一声,看向了我,不带任何表情地问着,“阿蝶,哦,不对,沈怡,那么你呢?你以前是为了阳阳来报仇的,现在呢?”
周禹谨的话刚刚一落,一个屋子的人都看向了我,在我没有说话之前,冯天伦就先开口说着,“当然了,你以为沈怡有多爱你,她为你做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她怎么会爱上你这种杀人狂,冷酷无情,自私!你杀的可是她的儿子啊,我就不明白了,那么小的孩子你都能忍心下手,周禹谨你就不会做噩梦吗?”
周禹谨依旧没有看冯天伦,嘴里骂了一句,“我不跟你这种没种的人说话,说我杀人,那么你有本事就别抛弃她们娘俩儿啊,现在跟我算账,冯天伦,你是幼稚园的吧,早做什么去了,现在来马后炮。”
一边的冯天伦在听了周禹谨的话之后气得脸一阵白一阵黑,眼中直冒火,恨不得当即就把周禹谨给彻底弄死。
而说这话的时候周禹谨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可以看得出来他特别希望我给他一个答案。
我深吸了一口气,擦掉了眼角的眼泪,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美丽的笑容,看向了一边脸上依旧挂着担心的周禹谨,“在你让陈钱来接我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我的答案的。”
周禹谨听了之后,两行眼泪就顺着流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哭,眼眶一红,眼睛一皱,眼泪就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在冯晴出事之后,他也哭过,可那时候,他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让任何一个人看见。
看着周禹谨突然流泪的模样,我心疼得不行,恨不得立马冲过去,帮他擦干眼泪,“禹瑾,别哭,答应我,好好活着,你的罪孽,我替你去还,能遇见你,我一直觉得很幸运。”
周禹谨没有去擦他的眼泪,像一个孩子一样固执地摇摇头,“阿蝶,既然我知道你的答案,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答案,我是不会让这群畜生伤你分毫的,你是我的,别人一分一毫也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