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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1章 冬至火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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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坦然一笑:“但有朝一日,七剑下令与酆州交战时,我当全力参与,在阵前搏杀。”

    “枢夜呢?”她幽幽叹了一声:“你的家原本在酆州,要陪着我这样一个,一心想覆灭酆州的人,会不会很难。”

    “早已说过,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枢夜微笑,凝视她:“这并非指位置,而是指心。”

    他伸手轻拂自己左胸衣领,道:“云雁有什么愿望,那便是我的愿望。而今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神州剑修,与往日种种,已无关联。”

    云雁低头思索,轻轻咬唇:“有枢夜这样的话,如果……有朝一日我再临酆州,会放过鬼金羊部族,让他们留存血脉于世。”

    枢夜微微一愣,没有流露任何情绪,既不高兴也无拒绝。相反他蹙起了秀眉,轻声道:“那么其余的部族平民呢?如果有像我这样,未曾沾染过血腥的,你会怎么对待他们?”

    云雁抿唇,叹道:“在仇怨与报复的驱使下,他们终究也会堕落。”

    “我不想看见魔族的后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反手抚摸剑匣,有些冷漠地别过头去:“不必现在讨论这个问题,毕竟要进行抉择的日子,还很久远。”

    “在转乾坤与九转开泰,没有修行完成前,这一天不会到来。”她深深吸了口气,想要将胸中微堵排遣。

    虽然很信任枢夜,也相信他站在自己一方的决心。

    但这个人,终究有着酆州的根。

    酆州带给他的,只有颠沛流离之苦,与皇族对他的欺压羞辱。他不像自己,对那个地方,拥有绝对的仇恨欲望。在血色战场上,他会对魔族心生怜悯。

    以后也不会与枢夜,谈论这样的话题……云雁暗下决心:这种意识上的分歧,太过沉重。大家相处日久,彼此熟悉,感情也渐深,不想破坏现在的平静。

    就算知道地底流动着狂躁的火种,也要在上面耕耘,打造祥和绚丽的花海。

    这样逃避的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想到后来,已不愿去想,只是与安静下来的枢夜并肩而立。两人背靠雪松,眺望满目的热烈,目光好似穿透过云雾,落在不知名的某地,与外界再无关联。

    直到周晴三人手拉手奔跑过来,才将云雁从神游里唤醒。只听自己的大弟子欢呼雀跃,吵吵嚷嚷:“师父师叔!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不去看七剑吗?”

    见云雁缓缓摇头,周晴眨巴眼睛,咯咯直笑:“不看七剑也罢,但是典礼已经开始,广场上的异火尽数点燃,好漂亮的!师父杵在这里闷闷不乐,去看看也好啊!”

    “师父!咱们走!”“枢夜师叔!快来!”

    周阴和郭小冬嘻嘻哈哈凑上前,拉起云雁二人,朝广场中心奔跑。此刻瑰丽的各色异火光芒,已跳跃进眼帘。云雁在风声中,朝身边枢夜瞥去一眼。

    却见他也在望向自己,凝眉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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