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了。
无论她是哭泣着的,还是开心,欢愉着的。
但他从没有想过,这双眼睛的主人,原来是这样的歹毒。
歹毒这个词,都无法形容隋月月吧?
就因为她不甘心李南方拿走她努力大半年的东西,所以才绞尽脑汁的布下陷阱,把他活捉后,又残忍锯掉了他的双腿,用铁链把他囚禁在这个冰冷的坟墓中。
难道她忘记了,当初她是怎么像狗那样,在金帝会所内,光着身子匍匐在他的脚下,用嘴舔他的脚趾头了?
难道她忘记了,当初她在被连姐追杀时,是谁大发善心救了她,给她提供了庇护所?
难道她忘记了,当初她刚来金三角接替李南方时,只是为了报答他?
难道她忘记了——是啊,她都忘记了。
以往的一切一切,她都忘记了。
她就是农夫怀中的那条毒蛇,在被温暖过来后,立即对恩人反噬一口。
致命的一口!
活该。
李南方连续几次深呼吸,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后,想到了这两个字。
冷静下来后,他甚至还笑了下。
然后,慢慢地回头。
幸好他的脑袋还是自由的,没被铁链子锁住。
李南方在缓缓回头时,眼前猛地一亮。
耀眼的红光,刺痛了他的眼睛,迫使他立即闭上了。
其实这红光,一点都不耀眼。
蜡烛的光芒,很耀眼吗?
在这个地下坟墓似的黑暗世界里,蜡烛的光芒,都照不出一米之外。
非但照不到一米之外,还让一米之外的地方,显得更加黑暗。
李南方觉得耀眼,是因为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当前如墨的漆黑,忽然出现一点光源后,猝不及防下的瞳孔,就会感受到轻微刺痛。
闭眼呆了几秒钟后,李南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四米左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
确切的来说,是个人的上半身。
因为这边实在太黑了,火红色的烛光,只能照到这个人的腰部位置。
她的脸,却看的很清楚。
隋月月。
此时出现的人,也只能是隋月月。
隋月月的脸上,带着李南方所熟悉的笑。
那是恭敬,讨好还有温顺的笑。
和以前一模一样。
“醒了?”
隋月月的声音,在坟墓中听起来很悦耳,就像春风。
“醒了。”
李南方回答的声音,也很正常。
就像此时他脸上的笑容。
无论他心里有多么的痛恨这个女人,他都不想在一败涂地时,让她看到他的痛苦,悔恨。
当然了,他表现的越是坚强,没事人似的,隋月月就有可能越恐惧,愤怒,甚至会为了掩饰恐惧,在愤怒的驱使下,给他造成更大的身体伤害。
但这有什么呢?
李南方的双腿已经被锯掉,从此成了个废人了。
越是骄傲的人,在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后,承受能力反而比不上一般人。
李南方就是这样的。
他宁可脑袋被电锯锯掉,也不想丢掉双腿。
没有了双腿的李南方,以后还有什么脸在花夜神、贺兰小新岳梓童等人面前拽?
再也不能在那些“崇拜”自己的女人面前拽,干脆死了算。
用毫不在意的轻蔑微笑,来激怒隋月月,对他痛下杀手,就是李南方现在唯一的想法。
也是期待。
隋月月美眸流动,淡淡地笑道:“你想我杀了你?就因为,我锯掉了你的双腿。没有了双腿的李南方,宁死也不想让深爱你的那些女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这个女人,原来是这样的可怕。
居然能看出李南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为什么,李南方此前没有发现她原来是如此的可怕?
她以前讨好他,只是想借用他来强大的伪装。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隋月月又是淡淡笑了下,一手端着蜡烛,缓步绕了个半圆。
这样,李南方再看她时,就不用扭着脖子了。
她还真体贴男人。
不过她肯定也在防备李南方。
明明李南方现在除了脑袋能动之外,全身都不能动了,她在绕过来时,依旧和他保持着四米的距离。
“这样谈话,你会觉得舒服些。”
隋月月说着,举着蜡烛回头看了眼,坐了下来。
李南方这才发现,在她烛光下的黑暗中,还摆放着一个沙发。
沙发旁边,有个小圆桌。
圆桌上,还有个造型古朴的烛台。
这样就能方便她把蜡烛插在烛台上,再也不用举在手里了。
这是个会享受的女人,更是个蛇蝎。
如果她不是,那么她就不会在这儿准备沙发,小圆桌。
更不会在小圆桌上,还准备了果盘,美酒,以及香烟。
端起高脚玻璃杯,轻晃着浅浅抿了口后,隋月月叼上一颗香烟,就着蜡烛点燃。
无论是喝酒,还是吸烟,隋月月现在都像个正宗的女王,姿势优雅,出尘。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神色平静。
隋月月徐徐吐出一口烟雾。
烟雾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时,她问道:“你现在恨不得生啃了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