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重骑兵、骠骑兵和枪骑兵等也器宇轩昂得从场中依次通过。
他们算是近来变动最小的兵种,只是为枪骑兵配发了胸甲板甲和一支防身的簧轮铳,还有就是因为缴获了大量建虏战马,坐骑比以前更健壮了些。
在骑兵之后,却又有两个步兵“方阵”紧随而来。这些人一出现在视野中,李定国便皱起了眉头。
只见那两队兵虽身穿标准的深绿色龙卫军军服,但所持武器却乱七八糟,火铳、弓、弩都有。更要命的是,除了领头的军官精气神十足,士卒们都是斜膀歪胯、脚步虚浮,前面一队还勉强能聚成一团,后面那队则走得歪七扭八,简直如同一群被大水淹巢的蚂蚁,甚至有几次因为相互踩脚,队伍险些崩散了。
李定国忍不住又小声询问邓山,“大人,这……是新兵吧?”
邓山白了他一眼,“破虏营的新兵敢是这幅德行,早被赶回家百十次了,更不用说龙卫军了。”他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摇头道,“这些是朝鲜兵。陛下不知为何,非要带他们一起上阵……虽换了大明军官来指挥,但仍旧是烂泥扶不上墙。”
所有参阅队伍都从观礼台前走过之后,又来到大营西侧列队以待。
余新紧跑几步,至朱琳渼面前敬礼道:“陛下,全营整军已毕。”
朱琳渼点头下了观礼台,纵身上马,在野战军主要将领的簇拥下向西行去。走出了数步,他又转头吩咐张家玉道:“待阅兵结束,召集所有参谋司将官于帅营议事。”
“是!”
待朱琳渼来到了军营以西,收住马速,开始郑重地从一个个明军将士组成的方阵前缓步走过。
每到一个方阵前,他都会微笑侧身,挥手示意,说一句,“将士们好!”
他面前的官兵们立刻中气十足地齐声回应,“吾皇万岁!”
“将士们辛苦了!”
“为大明尽忠!”
这套阅兵时常用的问候仪式在后世看来了无新意,但对于明军将士们来说却是头一遭。天子御驾从自己面前走过,还如此亲近地同自己打招呼,这简直是可以吹一辈子的殊荣!所有将士立时全神贯注,亢奋不已,士气直冲云霄。
待检阅完毕,朱琳渼圈马回到队列正前方,肃然扫视所有在场将士,用力提气,朗声道:“将士们,我们即将迎来对大明最为重要的一刻!”
整个大营中鸦雀无声,他的余音在空中回荡,一直飘向远方。
他回身北望,接道:“多铎大军就在扬州,再向北去,便是北京!两年了,我们从来比今天更加接近光复整个大明!
“我们将挥师北上,夺回扬州、山东、北京,直至杀奔辽东,让这些践踏我大明国土,杀戮我华夏子民,劫掠我百姓钱粮的虏贼,为他们的罪行付出血的代价!
“此番北伐,朕将御驾亲征,同诸位将士们一道,用手中的剑和铳,将恐惧与战栗留给鞑虏,让他们世代牢记,犯我大明者,定诛不赦!”
所有在场的明军官兵们皆是拼劲全身的力气,一齐发出震天的吼声,“杀!”
做完战前动员,朱琳渼立刻前往中军大帐。龙卫军和破虏营的主要军官皆得张家玉召唤,也迅速向帅营聚拢而来。
朱琳渼刚进了军帐,正看到立于左侧前排的军官中有两张陌生面孔,转问张家玉道:“这二位是?”
“回陛下,乃是迅捷营指挥李定国、刘文秀,他们昨日刚到江宁。”
二人忙上前立正敬礼,“拜见吾皇万岁。”
朱琳渼仔细打量,就见两人已换了崭新的黑色带排扣的破虏营军服,显得甚是威武挺拔,于是微笑抬手还礼,“你们在湖广大得不错,这次北伐争取再建奇功。”
“是!必不负陛下厚望!”
片刻,所有的数十名军官悉数到齐,朱琳渼来到上首,待诸将一齐行过了礼,点头道:“此番急招大家前来议事,乃是江北军情有变。”
他望向众人,语气严肃道:“据北镇密报,多尔衮调晋、陕、鲁、北直隶等数路清军集结扬州。眼下多铎手中兵马已不是先前估计的六万余,而是急增至十五万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