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琢磨,”方才一直在沉思的柳晖忽然抬头道,“方才听到勒达蒙阿却让我想到一事。你们说,前面那人会不会是鞑子皇帝?”
几人都是一愣,好一会儿,卞玉京微微点头道,“也不无可能。我可以肯定鞑子皇帝离开北京已有月余,至于去哪儿了却打听不到。”
余温也思忖道:“要是这样就能说得通了。除了虏酋,还有谁能调动这么多鞑子护军,还有一名都统率队?”
“难不成是鞑子见江南战局不利,要他们的皇帝去督战?”
“那他们为何不通知沿途州府?”旁边“赶车的”年轻人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会雯道,“如此悄无声息而行,不但速度快,且不易暴露身份,更为安全。”
“必是如此!”
“对,我也这么觉的。”
一群锦衣卫们对视一眼,皆是兴奋不已。
柳晖道:“那我们当尽快报予朝廷!”
余学之却摇头道:“鞑子大军就在淮河,等他们出了山东便再难下手了。”
“余伯是说……”
余学之眼中精光一闪,“我们就在这儿宰了他!只分一人南下报信。就算不成,也无甚损失。”
“可是,他周围有六百多精甲。”柳晖迟疑道,“算上附近联络点,我们至多能调动十七八个人,要如何动手呢?”
余学之一挥手,“先上车,我们慢慢商议。”
……
是夜。
勒达蒙阿的队伍来到益都南侧一处驿站。
他令人将驿站里的人全部清出去,而后谨慎地亲自赶一辆马车进院,又护着车上之人住进了最中间一间屋舍。
而后他详细安排了人马戒备——驿站内二百巴牙喇,外面三百多人巡逻,另有数十人散开数里巡哨。
忽而南面传来示警哨声,有虏兵高喝,“什么人?不想活了?!”
勒达蒙阿本欲吩咐身旁副将去看看,就听到有个老迈的声音喊道:“莫动手!我们在京里可是有人的!”
他皱了皱眉,左右也没别的事儿,便朝发出声音处走去,火把之下就见乃是一辆做工考究的马车,车前一名衣着光鲜的老者。
他拨开人群,对那人道:“不管你是谁,赶紧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者躬身道:“军爷,附近十多里就这一处驿站,我们车上有女眷,您行个方便……”
勒达蒙阿正要喝止,却闻车上有女子轻柔悦耳的声音,“这位可是勒达蒙阿将军?”
“嗯?你是何人,怎么认识我的?”
车上下来一名鹅蛋脸,皮肤白皙如玉,样貌倾国倾城的美妇,盈盈一福,“妾身在家中见过将军一面。”
“你府上是?”
美妇道:“我家老爷乃是当朝兵部郎中。”
“你是大哥的……”勒达蒙阿仔细打量,却没有印象,“我怎未在大哥府上见过你?”
美妇将一枚玉佩递给身旁老仆,向勒达蒙阿示意,“妾身多在后宅。老爷……”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太愿让妾身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