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苏酒儿心里素质再好,此时听到宁月儿的话,也被吓了一跳。
昨日的朱嬷嬷将宁月儿说给她听,今日一大早,就有人的上门,她心神不宁的,便主动前来开门。
苏酒儿有些无奈,老人们常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宁月儿跪在苏酒儿面前,梨花带雨的哭着,声音跟哽咽着,“酒儿姐,我知道你心善,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没有爹。”
今年天旱,地里根本就没什么庄稼,村里人没啥事可做,便都凑过来看热闹,听着宁月儿悲惨的哭着,一个个小声嘀咕着,全都是在说顾峰的不是。
一个未婚的姑娘,被人弄大了肚子,若不是真的无路可走,怎么可能跑到人家门口去闹呢?
“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家相公的?”苏酒儿很快镇定下来,眉毛一挑,冷漠的开口,厌恶道,“我家相公是什么时候跟你扯上关系?”
不等宁月儿说话,苏酒儿站直身子,后背微靠在门框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她面前的宁月儿,“那你回家等着吧,等你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再来滴血认亲!”
宁月儿脸色一白,还挂着淡淡的泪痕,楚楚可怜的看向面前的苏酒儿,伸手抓着苏酒儿的裙摆,苦苦哀求着道,“酒儿姐,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顾大哥的,我不怕滴血认亲,可是我总不能这么没名没分的生孩子,求求你,让我进了顾家的门。”
苏酒儿抬脚走到一旁,冷冷一笑,抬手将发上的木簪往里面插了插,淡淡道,“你自己的名节,是你自己不想要,难不成还是我逼你不要名分做出有损名节的事情?”
村里的人一听到“名节”两个字,原本对宁月儿的同情削弱了许多。
村里人没念过多少书,但也知道,女子应该遵从三从四德,未出阁的姑娘更是不应该做出不知廉耻的事情。
苏酒儿的话让一直同情宁月儿的人清醒过来,低声咒骂了宁月儿几句,心里一个个想着要对自家闺女好好约束,省的他们家的闺女也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情,丢了他们的脸。
苏酒儿察觉到众人谴责宁月儿的不是了,心中忍不住地松了口气。
有的时候,真相并不重要,就要看看众人想要听到什么了。
苏酒儿冷着脸,双手平静的放在身前,皱着眉盯着跪在地上一直在哭的宁月儿,心里无比的烦躁。
朱嬷嬷说得果然对,宁月儿早就不是原来的宁月儿了。
苏酒儿本以为,女人想要过上好日子,只要愿意用双手去努力,她们也一样能过上简单平静的日子。
她嫁给顾峰的时候,家中虽然没有多少银子,但是现在,他们要什么有什么。
以前那个努力生活的宁月儿似乎早就死了。
“不要将你自己的过错安在别人身上。”苏酒儿冷漠地说着,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肚子上扫了一眼,“且不说这个孩子是谁的,你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辱没了我们赵家村的名声,理应被浸猪笼!”
众人一听苏酒儿这么说,这才回过神,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对啊,奸夫淫妇本来就是要被浸猪笼的,你是不知道,前些年,冯村的钱氏跟她小叔子好上了,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那妇人的话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一个个忙凑过去问,“那妇人的男人呢?”
冯村的人有钱,原来钱氏的男人以前流连烟花之地,身子早就亏空了,钱氏长得不错,耐不住寂寞,便跟着自个小叔子在一块了。
苏酒儿眼珠子骨碌一转,眉头紧拧着,凑到那些人面前,“叔叔婶婶说的这件事情我知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苏酒儿身上,苏酒儿到没有任何的胆怯,悲痛地望着众人,“我去年去冯村找神婆求子,神婆当时说的话,我不明白,现在听闻婶子这么说,这才回过神来。”
冯村每年都会推选一位神婆,神婆接受上天的旨意,须得是面容姣好的女子。
“神婆还跟你说了啥?”有个多嘴的妇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众人心中,神婆就是上天派到人世间,传达上天旨意的人。(PS:剧情需要,大家还是要相信科学!)
“神婆那日跟我说,冯村必有大劫,日后将不复存在,”苏酒儿重重的叹了口气,垂下眼帘,“还说上天震怒了,现在看来......”
“一定是上天觉得钱氏并未接受她应有的惩罚,遂一怒之下害了灭了整个冯村。”一旁的一位妇人不等苏酒儿说话,焦急补充道。
“肯定是,以前匈奴从未打到冯村,现在神婆一走,冯村就没了。”
“说来也怪了,咱们村虽然少了些粮食,但是咱们人都没事!”
“是啊,是啊......”
......
秋风冷的刺骨,吹得苏酒儿脸颊生疼,望着地上跪着的宁月儿,嘴边扬起一抹噬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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